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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渊分明从伯景郁脸上看到了一纵即逝的惊慌之态,定睛再去看便是一派淡定了。

此时他也反应过来了,怎么几天前才见过的人,现在好像真的痊愈了?

席间不再有人说话,都屏息静气等着他回答。伯景郁不动如山,他用好奇的目光盯住了姚男郎。

众人顺着望过去,只见姚男郎姣好的面容已经红成了一片,酡色还在向耳根和脖颈延伸。

终于有人忍不住替在场的所有人问道:“伯郎君看什么呢?莫非也认识姚男郎?”

伯景郁有些讶异地回神,却还是直直地看着他:“不认识只是,姚男郎与我从妹容貌很是相似。”

有人促狭暧昧地笑出了声,姚男郎也是惊喜交集,用团扇遮去一多半的脸,只剩水杏一般的眼眸微露,虽在推辞却隐隐有几分得意:“是吗?伯郎君可引见我二人,我很乐意同令妹”

伯景郁及时打断了他:“我从妹早夭,姚男郎所想怕是很难实现。”

沉默的气氛蔓延开,桌上没有一个人开口,姚男郎的脸迅速烧了起来,他满是迷茫地看着伯景郁。

与不留情面的话语不相匹配的是他脸上一无所知的表情,伯景郁似乎没察觉出哪里不对,毫无知觉地和他对视。

姚男郎一口银牙咬碎,憋出了两个字:“节哀。”

说完,不和任何人打招呼,立马站起身离席,庭渊看着他泫然欲泣的脸,有些哭笑不得。

经这一出,便没人再不识趣的提起伯景郁的身体状况了。

暮色渐垂,风靡云涌,今夜应该会是暮春里最冷的一夜。

众人陆续请辞归家,不多时,剩着的人便寥寥可数了。

按照以往的惯例,散席后,庭渊和梁有仪会说上几句私房话,所以庭渊也就没急着离开,赵献也坐在一旁等他。

只是这会的梁有仪还在和伯景郁你一句我一句,聊得乐不可支。等了大半天,也没见他有停下的意思。

庭渊在位置上坐立难安,便决定不再等下去。

正在他起身时,还在和人说话的伯景郁已经扬声说道:“请阿渊留步。”

赵献扫人一眼,温凉的手压了压庭渊的肩膀,还非凑到他耳边才说话:“我在外面等你,你要是不想走回庭府的话就快些。”

伯景郁朝对面站着的梁有仪说了句抱歉,便向庭渊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在怀中摸索什么东西。

庭渊缓缓地转向他:“伯郎君,唤我何事?”

到面对面的时候,他掏出了一方丝帕,语气坦然:“那日你走的匆忙,现在我将这方手帕物归原主,你放心,已经洗净了。”

伯景郁低下眼睫,语气有些意味深长:“若是不想再用了,也随你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