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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旁边还站着一位郎君,比伯景郁矮了一个头,但清贵儒雅丝毫不逊色于他,看那人束着流云发冠,庭渊猜测应该是他的家中的长兄。

这一驾车舆经过梁有仪精心装饰后尽显奢华靡丽,只是此刻混在一片追求低调的轿辇中,只让人觉得不甚庄重。

梁有仪不觉得他的车舆有什么问题,只是担心道:“现在我只怕带的礼薄了。”

庭渊比他还要忐忑,除了两棵龙血树外,他只去自家的披金坊挑了十匹绫衾。

他掰着手指算道:“早知树挑八棵,绫衾挑三十匹了。”

梁有仪抿了抿口脂,小声道:“你何必烦心,只怕是你送多少、送什么伯郎君都会喜欢。”

庭渊还没来得及反驳,在这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了门前。

伯景郁眼底漾出笑,迫不及待地喊人:“阿渊,梁男郎。”

梁有仪乔模乔样地和他见礼:“伯郎君,恭贺生辰吉乐。”

伯景郁微微颔首,便转向庭渊:“阿渊,你的脚可好些了?”

庭渊声调平平地回答他道:“已经无事了,有劳伯郎君挂怀。望伯郎君生辰吉乐。”

“多谢阿渊。”就算听见人这么说,伯景郁还是忍不住一直看他的脚。

如此端详一个男郎的脚,连他身旁的伯约都忍不住轻轻撞了一下他,插话道:“二位男郎,怕你们与长辈待在一起时拘礼,以至不能尽兴,便请到西堂入席。”

梁有仪连连称赞他思虑周全,面对人热络的奉承,伯约逐渐笑得豪放起来:“男郎谬赞了。”

他们二人说着话,伯景郁忽然出声道:“阿渊,我一会去找你。”

伯约霎时停住了笑,搭上伯景郁的肩膀,把他耳朵压到了自己嘴边:“差不多得了。”

伯润和伯娘子坐在正厅中待客,一个坐在伯润右手下座的人看到伯景郁他们在门口说笑了半天,便指着门口笑道:“伯九郎不到弱冠,和我等上了年纪的人自是话不多,早知便把我小男也带来。”

他语气颇有些耐人寻味,伯润看了门口一眼,故意没接他的话:“这是九郎自己请的男郎,我也不认识。刘侍郎学富五车,可不要妄自菲薄,九郎以后向你请教的地方还多。”

一个原本是在伯景郁身边跟着伺候的侍从,此时也站到了伯娘子身后,看到庭渊出现,便赶紧指给他看。

伯娘子气定神闲地顺着人手指方向看去,而后,从他进门到走到西院中,伯娘子的眼神再都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

虽然名义上是伯景郁的生辰,但做主邀请宾客的还是伯润,来的人几乎都已经蓄须了,他们身着常服,也没有什么架子,看上去和普通的长辈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