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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邀云呆呆望着自己手上的茧子出神,闷声道:“我本来早就该回宫了,但因为上回你问了我生辰,便张罗着要给我办生辰宴,我才留到现在的。”

梁有仪这次回话几乎没有间隙,他怒气冲冲地喊道:“那我便不耽误你了,你走。”

李邀云的嘴抿成了一条线,他语气有些执拗:“你混不讲理,我不同你废话了。”

李邀云拍拍身上的灰,走了两步,就看见庭渊靠在六角洞门前,与粉黛香味一起等待着他:“李郎君。”

他以为庭渊是要压着他继续向梁有仪赔罪,便十分漠然地看着他,并未接话。

庭渊对他礼了一礼:“叨扰了,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李郎君。”

李邀云并不好奇他为什么想探听自己的事情,想也不想就毫无感情地说:“不用多礼,你问吧,我不一定会回答。”

“李郎君是从什么时候跟随李乐师学习的?”

似乎是没想到他想问的是这个,李邀云有些意外地看向他:“五岁。”

“李郎君被授予官衔是在哪一年?”

“我十五岁那年,在圣人的万寿节上弹了一曲《湘妃怨》,自此扬名封衔。”

庭渊点点头记下,又继续问道:“李郎君奏乐技艺高超,但应该也有出错的时候吧,敢请李郎君与我说一说。”

李邀云回想了片刻,仍是照实告诉他了:“我十二岁生辰那天,有眼不识东宫,言语冒犯了殿下,殿下要以拶刑惩戒我,木棍都已经拿到了我眼前,是师父以命保下了我的一双手。”

庭渊边听边记,不禁想擦一擦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身为乐师,自是最看重自己的手,李郎君倒是将这样的大事说的像在别人身上发生的一般。”

李邀云没管他,只略微有些不耐地问道:“问完了吗?”

庭渊也没再说话,只站到一旁让开了去路,李邀云便目不斜视走了出去。

此时的天布呈靛青色,像一面倒悬的铜镜。

庭渊倒也不在乎他对自己的冷言冷语,只要他告诉自己的是实话就行。

听李邀云说到自己师父的时候满是敬重,庭渊也想起了自己的师父。

他在心中默默叹气:看来师父教导过的不为不在场的人推命的原则,今日就要被打破了。

细看地图之后,他又道:“如今他们与朝廷算是彻底的撕破脸皮,朝廷对他们的清剿也要开始了,我想他们应该会有所行动。”

霜风道:“通往南部的路已经被堵死,即便他们想冲卡,也不一定能够成功。”

“今日与对方交谈,我感觉对方似乎并不担心他们会被朝廷追剿,或许他们有了别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