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们出去走走吧。”看着他这幅样子,含玉还是担心道。
孤启摇头:“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含玉不疑有他,背身为他关好了门。
隔扇大开着,孤启看着窗外将要绽放的骨朵,想起了方才两人树下相谈的情景。
云梦泽究竟同她说了什么,为何郁云霁面上的笑那般愉悦,曾经那温和的笑仅对他一人绽开的。
那一瞬,仿佛她们才是天底下令人艳羡的妻夫,可是,郁云霁分明是他的妻主,他一人的妻主。
她对自己百般忍让,世间再无这般好的妻主了。
都是他,是他错把鱼目当明珠,明知婚事不成,去偏要强求,殊不知恭王心中半分无他,满心利用,自始至终都是对他设下的一个局罢了。
“郁云霁……”孤启呢喃着,抓起桌案上的碎瓷。
这是昨日她不小心撞倒的,她昨夜实在太过紧张,这才失手将白玉花瓶打翻。
他没有唤侍人将碎瓷清扫,只一片片拾起,包在一张帕子里。
手中的碎瓷边缘锋利,他仅拿起便将指尖割破一道小口,鲜血汩汩而出。
“是我亏欠于你,你却不曾惩罚我,”孤启眼尾殷红,唇瓣血色尽失,“郁云霁,我错事做尽,你为何不惩罚我呢……”
碎瓷划破腕子的疼痛尖锐,孤启咬紧唇才没有让自己出声,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
他数着近些时日的情形,每每有一日亏欠,他便朝着自己狠狠划下一道。
含玉推门而入,瞧见他如此,惊得打翻了手中的汤药。
“来人啊,快去寻女君殿下!”
——
郁云霁没有先奔向宣政殿,而是在官道上碰上了溪洄。
溪洄仍是一袭素白的衣衫,明明是谪仙下凡,却没有半分谪仙的倨傲。
“菡王殿下。”他微微颔首。
郁云霁回礼:“这些时日奏折繁多,溪太师如何在此?”
“倒是殿下行色匆匆,不知发生了何事?”他清冽的声线令人心神平静了一瞬。
他提起此事,郁云霁也不曾避讳,问道:“溪太师可知晓,宫中是何时设立了飞龙使的职位,又是否觉出此事有不妥?”
“飞龙使掌管马厩的诸多事宜,并未有什么不妥。”溪洄不知她如何说起这些,道,“殿下今日前来,难道是专程为了此事吗?”
郁云霁蹙了蹙眉:“是因着昨日有人当街纵马,险些出了人命,我派人去查,得知那人是如今的飞龙使,可幽朝多年不曾有这个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