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云霁将软了身子的人揽在怀中,蹙眉高声道:“三千,宣太医。”
定国公府。
云梦泽倚在贵夫榻上,淡青色的纱帘被风吹得摇曳,他正是捧着账本细细看。
“公子今日为何要整理那册子,这东西究竟有什么用?”以荷不解的问道。
云梦泽轻轻打了个哈欠,眼眸中却不待半分困倦,饶是他忙碌了一整日,此刻依旧神采奕奕。
他勾唇轻笑道:“我让你盯着菡王府的动静,你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吗?”
以荷摇了摇头:“以荷愚钝,请公子示下。”
云梦泽偏头望着窗外的圆月,轻声道:“菡王一个女子,如何关心起未婚女娘之间的事了,我倒是觉得,事情没有那般那简单。”
“公子说的是,菡王殿下朝堂之事还忙不过来,如何有时间顾及未婚女娘,”以荷恍然大悟,随后又垂着头思索着,“那菡王殿下这般做,又是为了什么呢……”
香茗幽幽,云梦泽半撑起了身子——他并没有全然告知以荷。
其实,早在他去给郁云霁送帕子之时,便觉出两人之间的关系并没有传言那般亲密。
男子对于男子的情绪是极为敏锐的,在对上孤启眼眸的一瞬间,云梦泽便察觉到了他的恨意与敌意。
那是男子与男子之间天然的敌意,像是两只雄性动物为了一只雌性在极力争抢,不惜头破血流。
孤启的敌意太过明显,而郁云霁,待她也并非那般热络。
可郁云霁为何如此,云梦泽猜想,其中定有她的缘由,没想到几日后便发觉郁云霁身边人的行踪。
经他收买打听,这才知晓郁云霁在整理什么花名册。
他当即推开了手头上的大小事宜,将适婚女娘的名字悉数公正的整理成册,在她回府的必经之路等了一个时辰。
他猜想,郁云霁是为孤启准备的。
云梦泽压了压唇角的笑意,捧起一盏清茶酌饮,长睫遮住了眸底划过的笑意。
希望,他能帮助到菡王殿下。
孤启昏迷了三日。
郁云霁不明白,她并没有说错什么,也在尽心尽力的为孤启寻找下家,而孤启却急火攻心,口中含了一大口血,若非是太医及时发现,他怕会被这一口血呛死过去。
青州纵马伤人一案因涉及到了朝中官员,被调去了刑部审理,今日也应当出结果了。
她心中想着桩事,便不曾注意到郁枝鸢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