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食了荤腥,却是再也不曾再动过肘花。
肘花代表着他与父亲耻辱的过往,他父亲便是因为他偷吃肘花那日,替他跪了多日,又罚抄佛经,这才落下了病根,最后不治身亡。
旁人不知晓,可孤府的人不会不知晓,孤善睐是故意的。
他想要激怒他。
他冷淡的将面前的肘花推向一旁,皮笑肉不笑的道:“抱歉,我倒不如二弟,我从来不吃这些。”
他便是要说给郁云霁听,他在这府上生活了十多年,竟无人不知他不食肘花。
郁云霁为他夹了脆生生的春笋:“不喜欢便不要吃了,吃这个。”
“好。”孤启面上带了几分笑意,将面前青翠的笋夹起。
孤善睐死死盯着他带笑的脸,若是眸光能作为利刃,他早已将孤启这张脸划上了千百次,使得他容颜尽毁,再也露不出这样的笑容。
无妨,不成又如何,他还有一计。
儿郎回门皆是要过了夜再走,若是妻主不曾过夜,便带着儿郎回了自己府上,则是对儿郎娘家的招待不满意,娘家亦会受人指点。
是傍晚,孤启坐在她的身侧,垂着眼睫静静享受着被她身上淡香包裹的感觉。
郁云霁不曾言语,她捧着弱水送来的文书看。
她带着孤启回门,如今她周边的侍人皆被悉数屏退,唯留暗处的暗卫盯梢。
事关朝堂大事,她怕有心人窥探。
文书上提及北元使臣造访一事,上面文绉绉的字眼儿,在她看来却并不是所提及这么简单。
“若是和谈,要些什么贡品好呢?”郁云霁呢喃道。
北元这地方多牛羊,也产河蚌,数年前两国交好时,便每年都会送些珍珠,北元的珍珠成色与中原不同,色泽光润而细腻,常用来装点。
可后来换了国君,北元送来的东西便也愈发敷衍,珍珠亦会混杂成色普通的,他们总想着在这些小事上激怒幽朝,从而试探兵力攻城。
这种天真幼稚的做法,想来也只有北元小君王能想出来了。
“驼奶弥足珍贵,可在北元却是稀松平常,他们常拿中原人对驼奶的追捧玩笑,可驼奶营养价值的确高,他们不愿进贡也是有道理的,”她垂着眸子数落着,“其次是燕麦,燕麦饱腹感强,游牧民族常备,且北元大规模种植燕麦……”
孤启静静的听着。
女子都介意男子听政,可郁云霁却不是如此,她甚至还讲与他听。
“引之,你认为此番我们要求进宫这些东西如何,可还有欠缺?”郁云霁思量着,最终还是决定问土生土长的书中人。
孤启斟酌道:“可是,若是索要大量骆驼,又安置在哪里呢,如今未开垦的地方可没多少,地都是有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