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他与父亲自始至终想要的,不过都是一个道歉。
“仅仅如此?”郁云霁有些诧异。
说好的十恶不赦的反派呢。
她原想着等孤启将可怖的惩戒方法说出口,她便出言劝说,最后选个折中的办法,既不委屈了他,也不会让人觉得两人狠辣无比。
可孤启只要他的道歉。
“引之要他当着百姓的面,为我,与我已逝的父亲道歉。”孤启眼尾还有些红,长睫上的泪颤悠悠的,仿佛随时能落下来。
但他的语气十分坚定。
他只要他的道歉,要他将当年所作所为当众悉数阐明,这是他们欠了父亲多年的道歉。
孤启垂着眼睫,不自觉的握紧了郁云霁扶着他的小臂。
“好,”郁云霁收回眸光,看着地上软了身子的孤姝承,“王夫良善,既如此,那便将你们的二公子带去街上,依照律法当众重打五十大板,待结束后,由尚书大人与府上正君带领,为我的王夫道歉。”
女皇冷冷的扫了一眼地上蛆虫一般的人:“子不教,母之过,宓儿既不曾处置,便停职三月,罚俸一年。”
“……是。”这一个字要了孤姝承全部的力气。
郁云霁没再理会这群人,恶人向来有恶报,不值得她再多费心。
她带着孤启王府门外走去:“母皇如何会来这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说这点,女皇面上的冷峻才褪去了几分,她道:“并非是朕,是溪洄,他心中不踏实,怕你出了事,特来秉明,朕亦是放心不下你,这才来了此处。”
也幸亏她来了,否则自家女儿被这群朝中逆贼欺辱成什么样子都不得知。
“溪洄?”郁云霁微微扬眉。
她没有想到这个结果。
“他此刻在哪里?”
女皇摇了摇头:“他不曾跟来,朕心中担忧,这才来此,朝中文书堆叠,溪洄哪里有闲暇的时间出宫。”
她了然,看着女皇担心的长吁短叹,也不由得好笑,好说歹说才算是将女皇安抚下,向她保证,定然会好好遵循医嘱,这才得以目送着女皇回了宫。
郁云霁没有理会身后孤府众人的跪拜。
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孤姝承再想做什么,亦或是孤家父子几人再如何上蹿下跳也是枉然。
夜幕降临,家家户户燃起了灯,整条街道照得灯火通明。
孤启站定,捧起她的手低声道:“对不起,殿下,今日引之又生事,让殿下为难了。”
她手背上的伤口触目惊心。
孤善睐拼尽全力朝这边刺来之时,他本意是打算被他伤到的,若是两人身上皆有伤,此事孤善睐便也有错,他便不算抹黑了殿下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