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走走停停,摔摔打打,一路泥泞,一路惨叫走了差不多八个时辰,官差们终于宣布已经到地方了。

这是一个什么地方?

五米多宽的河面汹涌着河水,水里还夹杂着各种树枝、衣物,甚至于岸边的草丛都快被淹着了。

看着就很凶险,让他们在这样的环境下劳作,只怕是凶多吉少,白象村的人有一丢丢的不祥的预感。

“你们也看到了,这河水快要蔓延出来了,你们的任务也很简单,从这往上十里,往下十里,都要铸成堤坝,不要让河水冲出来,至于怎么铸,铸几米,这些都是你们的事儿,我只要看到结果。

每天午时府衙会提供一顿饭,其他的时间你们自己安排,但每天上午辰时到晚上酉时必须在这儿,各村的村长清点好你们村的人数,要是少一个人你们不会想知道结果的。”

领头的官差是之前初来岭南时见过的那个和杨大军勾肩搭背的人,但现在的表情狠厉、满脸煞气,与之前温和的形象就是天差地别。

“大人,有没有工具?”

一个老头畏畏缩缩的从人群中冒头,显然也是一村之长。

“朱老头,你这是第一次服役吗?还问有没有工具?整个岭南那么大,有工具轮得到你们,真的是好大的脸。”

领头的官差瞥了一眼战战兢兢的老头,语气嘲讽。

“不,我不要在这儿,我会死的,会死的。”

原本安静的队伍中一个佝偻背的中年妇女,神神叨叨,精神恍惚的就要往来时的路上冲,一时间情急还撞到了几个挡路的人。

“抓住她,不要让她跑了。”

然而那个女的就像是犯了失心疯似的,不顾一切扒开缠绕在她身上的力量向前跑,连官差开始抽刀了也不在乎。

“啊!”

一声惨叫,离得近的人还被喷了一脸的血,原本还在奔跑的人现在毫无声息的躺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还有点紊乱的队伍鸦雀无声,显然大家都被这一言不合就杀人的做派给吓着了。

“你们是朝廷的流放的犯人,还真当自己还是那前呼后拥的官老爷啊!都来了这儿老子管你是谁?

到了老子的地盘,是条龙给我盘着,是错别字,条虎给我卧着。如果你真的手眼通天,那就爬上去了再给老子摆谱,不听话的下场就如此人。”

众人默默的看着地上的尸体,眼神空洞而麻木,白象村的人心都跌到谷底了,这三个月的时间几乎让他们忘记了他们还身处地狱,性命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姓封的,你怎么没告诉,这些官差这么嚣张,杀人就像是宰畜生似的,一点交代都没有!”

林宏远作为被推出来的村长,没有提前得到这个信息很是恼怒,更何况他吹嘘岭南就没有他不知道的,现在是什么情况?

封时运也是一脸尴尬,他也没想到白象村这批流犯这么倒霉,一开始就遇上了死亡率最高的修建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