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他身上闻不到贵族味?”瑟琳娜戏谑道。
“我是说,他身上绝对隐藏着什么秘密。”蕾娅无语地看了一眼瑟琳娜,“格林小姐说过,弗劳德剑不离手,而且几乎每天都穿着那套军装。像这样无时无刻不在彰显身份的人,不大可能会愿意隐瞒自己的贵族身份,哪怕是个小贵族。就算经历了衰败和破产,他也会想炫耀自己曾经的辉煌。”
“那么他一定撒谎了。”瑟琳娜也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但这个谎言究竟有多大呢?难道只是霸占着一把不属于自己的佩剑吗?”
“那把剑会是他偷来的吗?又或者那把剑的主人出了什么事,而他趁机拿走了那把剑。我之前就发现,那把剑太轻了,根本不像是能上战场的剑,但它又确确实实是军用剑该有的规制。”蕾娅开始佩服起自己对阴谋的联想能力,“但还有一点很奇怪,我现在才想起来不对。按照奥伦对格林小姐所说,弗劳德十一年间都被困在边境,那要么是在自己的军队里,要么是像查尔斯一样成为了俘虏或是能力。十一年的光阴,足以养成一个规律的作息和习惯,但我听说他早上根本起不来,也不会有意无意地练剑或是锻炼身体,唯一会做的就是骑马,每天都会骑好几圈。”
“一个骑兵?”瑟琳娜想想都觉得可笑,“瞧瞧战争把查尔斯变成了什么模样?这样说来,那位叫弗劳德的先生身上可真是看不到半点经历了多年战火的痕迹,我甚至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个军官。”
“如果我们把这些猜测告诉奥伦,你觉得她会相信吗?”蕾娅问道,既是在问瑟琳娜,也是在问她自己。
“那么我们现在能肯定的事实是什么呢?”瑟琳娜说道。
蕾娅想了想,将所有自己知道的信息都串了起来,眼中又浮起失望,“看似有了很多线索,但实际上一个结论都推不出来。”她烦躁地挠了挠头,“如果时间充裕的话,我们可以到弗劳德所说的那个小镇去,但这是不可能的事,不是吗?”
“尤其是在奥伦还对那个男人深信不疑的情况下,这事就更难办了。”瑟琳娜苦恼地说道,“我们跟她的关系也没有亲密到能让她信任我们的地步。”
“是,说起来,我根本没有把握。这样的感觉很糟,好像无论我有多想做成这件事,仅仅因为我们和她的关系并没有她和那个男人的那么亲密,就不值得信任,甚至还要被无端揣测,是在破坏人家的姻缘一般。”蕾娅说道,“或许我还是应该再去找一找格林小姐,把这些线索跟她一起理一遍,也许……”蕾娅突然停了下来。恍惚间,她的耳边传来细碎的呼唤声。等她听清楚时,她意识到那声音是在喊“坊主”。
蕾娅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朝楼下张望,看到布鲁克正站在一台印刷机旁,焦急地左顾右盼。
“坊主!”他又喊了一遍。
“德雷先生?”蕾娅像看一只异兽一般看着布鲁克,她们搬到西伦村那么久了,这是他第一次自己踏进印刷坊的大门,“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伊尔莎……我的妻子,让我把这个给你。”布鲁克仰着头,这姿势让他很难受。他从袖子里扯出一张纸条,拿在手里朝蕾娅挥舞着,跳跃的视线总是找不到落脚点。他一直无意识地舔着嘴唇,看起来十分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