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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过戌正便结束了,皇帝带领众臣子前往摘星台赏烟花。
登顶后,皇帝感慨完岁岁年年人相似,一扭头,发现太子不知何时不见了,只对上王公公一张讪笑的大脸。
笑容僵在脸上,皇帝往边上走了两步,和大臣们拉开距离后喝问:“太子呢?”
王公公笑得讨喜,“回皇上,殿下身上的伤还没好,一日忙碌下来实在难以支撑,想着接下来也没什么事,就……先回去休息了。”
皇帝听完,孤零零站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都想了些什么,半晌才挥手让王公公退下,自己回到臣子中间。
“众位爱卿,如此良辰美景,不如赋诗几首,好好给这年收个尾……”
王公公偷瞄着君臣即兴吟诗作赋的画面,听着远方噼里啪啦的爆炸声,放心地隐没在摘星台下。
宫外,繁华街道之上。
人潮汹涌,谢意适和两个丫鬟被几个家丁护在中间,小心地朝前走着。
“姑娘,这么多人,我们走得又慢,恐怕是到不了柳姑娘所在的朱雀桥,最多也就能到朱雀桥前面的小石桥。”春归一边避让行人一边道。
朱雀桥位于城南地势最高处,穿过皇城的祝岩河从朱雀桥下淌过,再从城北的玄武桥下出去,通过地下穿出皇城。
而小石桥,则介于朱雀桥与玄武桥之间,架于祝岩河分叉中的一道小河上,桥窄,简陋,因此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
“算了。”谢意适放弃。
不急这一时了。
她不再执着地往人流最多处走,周围一下子就显得不那么拥挤了。
“我们自己玩儿吧。”谢意适在一个卖花灯的小摊前站定,挑了一盏兔子灯和一盏莲花灯,分别送给了春归和新绿。
春归在新绿嘲笑的目光中不太自在地接过了兔子灯,等新绿和谢意适走到前面,不由自主地踮起脚尖,蹦蹦跳跳起来。
拥挤的人群让冬夜不再寒冷,红的黄的粉色的紫的灯笼五光十色,将繁华街景照得一片朦胧暧昧。
谢意适经过一个首饰摊前,随手拿了一根坠了长流苏的赤金簪子插入发髻之中,转头问春归二人:“好看吗?”
她微微歪着脑袋,巧笑倩兮。
彩色光影下,并不值钱的簪子坠着长长的流苏,不到小指甲盖大的红玛瑙坠子在她耳边晃晃悠悠,十分迷眼。
春归二人不自觉点头,“好看。”
谢意适笑眯眯扶了扶簪子,语气轻快:“那就买了!”
街道另一头,不得不下马走路的太子穿行于人潮之中,目光在一张又一张面孔上掠过。
不是,都不是。
白墨紧随其后,无奈道:“您这是在大海里捞针啊,怎么可能找得到?您说您,要是提前一天约人家姑娘,那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