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纤细的蝴蝶骨旁坠着一道长疮,她抹不到,脸颊偏转过来,便望见倚在门边的他。
“回来了?”
明明是句废话,他最讨厌的那种。可他不仅嗯了一声,还好自然地走了过去,抱住她。
手肘环绕过腰际,冰凉的布料贴上光裸的皮肤。他身上还残留着兵刃的锐气,带着一股厮杀过后未散尽的血腥气息,从背后拥了上来。
几乎近似拥住一块香腻的软玉,一把伶仃脆嫩的骨头。数不清第几次听到自己错乱的心跳,而后熟练地将脸埋进松软的肩窝里。
“有没有高兴一点?”
林秋葵问。
他垂着眼,从口袋里哗啦啦丢出一小把晶石。
赤红,嫩黄,雾蓝,靛紫……圆形弹珠们闪烁着五光十色的幻彩,一下把浴室填得很满,似一只只光怪陆离的水母往墙上游。
“你想晋级。” 她偏过脸问:“是不是?”
从误以为自己弄丢她,被幻象恐吓的那一刻起,祁越就在闷头想这件事了。
他觉得自己不够强,不强才会让企鹅受伤。
想要变强,也没什么,用晶石升级就好了。
但是——
“不是,没有。” 他否认了。
胳膊箍紧些许,闷闷地说:“这些还你,还完再说。”
上回晋级,他承诺要把消耗的晶石,一百倍还给林秋葵。
祁越把这事记得很牢,觉得晶石对她非常重要。而她的重要经常可以排到他前面。
两者需求相撞,他让步了。
他逼自己放弃晋级的想法,用力抑制对力量的本能追求。为此感到煎熬,头疼,不舒服,甚至有那么点点委屈。
又特别心甘情愿。
实在找不到理由责怪别人,才一直垂头丧气,打不起精神。
真是一只……好认死道理的笨小狗。
林秋葵不免失笑。
她笑了,祁越反而不高兴。觉得自己没被当回事,怀疑她在嘲笑他。
他一不高兴就爱戳脸。
发觉脸戳得多了好像没有什么威慑力,就又多伸出一根手指,力道不轻不重地掐住下巴。
“笑什么。”
他抬起视线,脸压得极近。眉骨长得好看,沥血的眉梢长而锋利,散发无尽压迫感。
遑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那对漆黑森冷的瞳孔,纵是盛着缤纷的柔光,也遮不掉骨子里的凶蛮。
祁越才不是一只任人戏耍的小哈巴狗,他有着严重的攻击性,暴躁又残暴。总是一次次通过言行举止,一个眼神,一股扑面而来的腥气,无意间提醒了林秋葵。
他实质上是一头豺狼,黑豹,老虎。
或者最少——好歹也得是一只大狼狗,食肉的猎犬,伸爪便能轻易地将敌人碾碎。
闹脾气的小狗可以摸头哄哄就过,愠怒的野兽却不容许猎物如此敷衍的翻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