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
他闭了闭眼:“我提前转移了一部分发烧者。”
是的,没错。
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动用特殊渠道,秘密转移了一批状况较良好的发烧者,数量大致在两百左右。
不过倒计时结束得突然,他没能来得及观测发烧者的后续情况,便被异卵入侵,陷入觉醒异能前的昏迷期。
时至今日,其实他并不清楚自己那时为何那样做,也不清楚那批人的现状如何。是变成了怪物?变成异能者?
抑或如常人般死在壮烈的流星雨下?
不清楚。
不愿想。
若非提问的人是林秋葵,她数次让他获得握枪的机会。预计他这一生都不会说出真相,不会再去回忆那段过往。
“所以,” 林秋葵支着下巴,“你确实违背了誓言,只不过,真正的罪名不是向首都告密,而是未经批准私自行动。”
纪尧青垂下眼皮,没有反驳。
该做或不该做,他已做过,这便是他明明没有告发七鸦事件,却承担下背誓言罪名,没有试图为自己开脱的原因。
“看来孟镇长说对了。”
咣当!又一颗球落筐。
祁越回头看林秋葵,林秋葵挥挥手表示有看到。
旋即,她转身下楼,经过纪尧青的站位。
随着身形的远去,一声轻淡的话语落下:“纪尧青,孟镇长以前说过,你终究要选出一条路,我想他是对的。”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选择第一次违背誓言,但假设你已经来到岔路口,光是回避,一味抑制,恐怕解决不了问题。”
“要做没有情感的机器,或做独立思维的人?”
“任务之外,武装部队和我的队伍,你到底是更留恋前者,还是更向往后者?这件事很重要,麻烦你想清楚。”
“即便你确实很有能力,但我的队伍也不弱,我们氛围良好,并不需要一个并非真心实意加入的新队员。”
“如果你的答案是后者,明天下午两点基地门口见。如果是前者,从今天起,你不再属于武装部队,也不用负责我。”
“纪尧青,你自由了。”
她如是说道,缓步下楼。
不仅武装部队驱逐他,原来连这边也……不要他吗?
纪尧青抬了抬唇,却没能发出声音。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胸腔内膨胀,他如钢铁,始终笔直地立于阴暗中,头颅低下,眼中少见地浮现些许茫然。
所谓抉择,究竟该怎么做……?
全部取决于他自己吗……
第二天,林秋葵准备启程离开谷舟基地。
纪尧青并未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