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铭骂骂咧咧,一句比一句粗俗不堪,显然将过往的经历代入到女队员身上,借她泄愤。
咕咚,咕咚,大锅里炸开一个个恐怖气泡。
白花花的热气扑面而来,熏得队员满头大汗。
死亡的结局近在眼前,她手指颤抖,可始终抿唇不语,誓死不向这群人低头。
在此之前,在大家决定接下这趟必死的任务之前,他们最敬重的杜部长曾亲自接见过他们,口吻严肃地告诫他们,无论里面藏着怪物或是人,这广海基地高概率是一个魔窟,且对官方充满怨恨。
那时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为国牺牲的准备,却没想到这些人的手段,还是超出了她想象的极限。
他们阴毒又残忍,分明是藏在人皮下的怪物,比怪物更丑陋不堪!
事到如今,她只恨自己和地上这些战友自戕得不够快,才会沦落到真正的恶魔手中。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她又该怎么做呢?
替自己谋取一条干脆利落的死路吗?抑或设法苟且偷生,试着打入敌人内部,做卧底?
两种截然不同的道路,肉眼可见的都是不归路。
队员悄然握紧拳头,刚想下决定,冷不防一道冷音传入脑海:“我来自宁安基地,隶属武装部队。”
“我们的队伍已包围这个小屋,正在收集敌方罪证,稍后将对你及你的队友展开援救,请你暂作忍耐,不要轻举妄动。”
有救了!她们还有生还的机会!!
女队员心念一动,终于仰起头,一口血沫喷到高铭那长满脓包的脸上!
她的双眼明亮而锐利,恍惚间,高铭好似看到当年那个被他动不动一顿狂揍的女人,穿越过时间、地点,在爆裂的火光中站起。
“——你他爸的才是懦夫,孬种!”
女人气势汹汹地举起菜刀,不要命地挥砍而来:“你个窝囊废,之前是你要死要活地下跪追我,说什么一辈子对我好,现在反过来pua我?”
“连自己都养不活的东西,每天就知道吹牛,牛皮吹到天上去!结婚?谁要跟你这种癞i□□结婚!要不是我爸妈生病,谁会跟你提钱?!不过也行,两万块钱看清你的本质,长得歪瓜裂枣,要学历没学历,要品性没品性,钱就是你最后的遮羞布!连这都没有,应该觉得耻辱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刀光凌厉劈向腹下,高铭瞪大双眼,吓得抱头乱窜。
直到不小心撞翻桌子,听到满堂笑声,他才意识到自己喝醉了,竟然被一个臭女人唬住!
格外注重‘男人脸面’的高铭抄起一把手i枪,对准女人的头:“你以为你了不起是吧?不怕死是吧?呸!老子告诉你,在你之前老子他妈杀了几百个人都有!那些武装部队比你牛逼多了,生剥皮,砍手指,剥指甲,眉毛抬都不带抬一下!谁跟你似的装,你再装,这里面还有一颗子弹,老子立马崩了你!”
他愈发激动,手指将将要按下扳机,壮汉拦道:“哎,别乱来,屿哥还没发话啊。”
“贺哥不在,你要杀人,不得问问屿哥的意见?” 壮汉年过三十,正对面主座的白发青年撑死不过二十,他倒一口一个哥叫得顺畅:“屿哥,你怎么说?”
白头发的祁屿动作一停,微微歪过脑袋,看着女人问:“你认识祁越吗?能让他来找我玩吗?”
女队员一脸坚毅,不作声。
“……她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