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起红点了?”
指尖碰一碰他的肩膀,像撞上一块硬邦邦的石头。
反正就是有点痒而已,祁越随便伸手抓一把,留下四道红痕。
“别挠了。” 神气的企鹅发号施令:“坐好。”
被驯服的大狗闻言弓起后背,随即肩膀后压,触碰到床板,灵活地蹿坐起来。一套动作迅猛有力,带着一种天然的野兽感。
白腻的药膏挤上皮肤,林秋葵以不轻不重的力道揉抹着,毫无铺垫地喊:“祁越。”
“干什么。”
“跟我说说你家里的事吧。”
她说话没有带‘想不想’、‘好不好’的成分。
于是祁越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是不容他拒绝的事情。
他耸拉着眼皮概括:“他们‘商业联姻’,她爱他,他不爱她。”
“她说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还有一个儿子。”
“她说她不想活了。”
“然后她就死了。”
那是2009年的事。
祁越没有特别想提,故意模糊掉信息。
可林秋葵还是从一堆含混的代词中梳理出了故事脉络,又问他,想不想听另一个版本的爱恨纠葛。
这回有问想不想,祁越想说不想。
但又觉得企鹅大概想他说想,就什么都没说。
明晃晃的灯光于肩头晕开一圈,外面照旧吵闹,林秋葵娓娓道来。
根据袁南的说法,他的母亲——陈曼芬女士是一位黑白两道通吃的商业大亨的私生女。
1999年,祁家在隐瞒女儿祁初见白化病患者的身份前提下,与袁家达成联姻协定。
婚后两人生活得并不愉快,无奈看在祁家势大的份上,祁越的父亲——袁成铭选择忍气吞声。
2000年祁越出生。
好景不长,自2002年始,祁家逐渐走上下坡路。
祁家彻底倒台后,袁成铭将祁初见长期圈i禁于外地一房产下,对外宣称已分居离异。
2003年,袁成铭竞选副市长失败,有意拉拢新的势力,接触陈家。
彼时陈家动用人脉,查到袁成铭仍旧处于婚姻状态的事实,不情愿将正经女儿交付给他,思索之后交出了鲜为人知的私生女陈曼芬做笼络。反将女儿嫁给另一个竞选市长的有力人选,也算贯彻了‘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笼子里’的传统思想。
同年,陈曼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交易,身怀有孕却不被允许堕i胎。
她既像情妇,又像牢笼中的囚犯,被迫生下一个儿子,就这样陪着袁成铭过了整整七年,看着他飞黄腾达,越来越成为陈家希望攀附的贵人。
2009年,在袁成铭的授意下,祁初见‘意外’得知陈曼芬母子的存在,激愤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