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维提普不禁咬牙躲开那双眼睛。
“你们的顾虑都有道理,换成我大概会选择折中方案:捆住这人的手脚,限制他的行动,等跟另一只队伍汇合后,让包嘉乐持续监控他的大脑。如果他还想活命,愿意积极配合我们,那就给他一点活着回到地面的可能;假如他不想活,到处都有游荡的怪物,随便找个地方扔了就行。”
说完林秋葵拉着祁越走开。
控制室里积灰严重,地面凝着东一块西一块胶状的绿色凝块。她抽出一张床单铺上,余光之中,韩队一声不吭地捆绑好间谍,童佳袁南继续讨论莱维提普的生死去留问题;骨女受不住阿金软磨硬泡,嫌弃地扶他走到墙边;江然自顾自躺到桌上睡得鼾声连气,小张带着老梁的份儿疯狂修理操作台……
床单铺好了,林秋葵拍一下身前的位置,祁某人超自觉地盘腿坐下,小狗抖毛似的甩了甩脑袋。
再抬起头时,口罩掉了,脸上有伤,周围簌簌掉下一圈灰。
“怎么还是弄成这样?”
拧开瓶盖,倒些矿泉水在一次性毛巾上,林秋葵数不清今天第多少次替他擦手擦脸擦头发。
祁越本人大约完全没有自己超脏超麻烦的意识,一边挠脸一边奚落:“那些破病毒很多,本来我一个就能打,谁让你非要我听他们的。烦死了,那些哔——胆小死了废物死了,长着眼睛都不会用,比唐九渊还傻哔——,活该脚滑摔个哔——哔哔——”
友情提示:哔为文明屏蔽音。
如此这般,哔哔叭叭,活像幼儿园小朋友放学到家,急不可耐地拽着大人分享自己白天发生的事。
他语言能力有限,每次话说多了说长了,准能暴露自己说到哪里想到哪里、前言不搭后语的坏毛病。好在林秋葵阅读理解过关,能听得懂,时不时再给点反馈:
“行,以后不听他们的。”
“不要说脏话,也不要借机说队友坏话。”
“别挠了。”
她啪一声拍掉他乱动的手,本意是阻止他二次创伤自己的皮肤。
然而刚结束战斗不久的祁越好似犹沉浸在奋力厮杀的余韵中,下意识反扣住偷袭者的手腕,黑沉的眼珠闪过一抹嗜血的凶光。
没两秒,想起对方是朝夕相处的宝贝企鹅,他慢慢松掉手指,犹如狮子低头吐出了血淋淋的猎物,郁闷地盯着那节发红的腕骨,有些生气又没底气地说:“你打我。”
意思是她先突然发动攻击,他才控制不住身体本能的。
祁越在恶人先告状这个领域向来天赋惊人。
“我给你涂药。” 林秋葵转了转腕:“不让挠是免得你把脸挠破了,更难受。”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