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像成功捡回飞盘的小狗,叼着盘子,两只耳朵一甩一甩,尾巴摇得停不下来,非要引起你的注意,要你低下头看他,抱他,夸夸他亲亲他才肯消停下来。
但现在情形不同了。
她昏迷的那一年,错过的那年,祁越抛下人群,渐渐变得阴沉、古怪起来。
他变得有点闷葫芦,不爱表达情绪。
尤其是负面的那种。
小狗的脑回路不会太复杂,所以林秋葵多多少少能猜到他的心思。有些事情,祁越觉得没必要就不想说。而有些事,其实应该说的,可是,可能不想让她担心,不想让她累,他想了想终究还是不打算说。
他在尝试自我解决一些难题,内部消化一些情感。
人们常说这是一种成长,林秋葵不清楚自己该如何判定这样的反差。
落寞,疏远,心酸,欣慰,感慨,或者全都有之。
她不是一个很好的女朋友,也不算完美的饲养者,曾经凭着一己私欲想把祁越圈起来,让他彻头彻尾地依赖她,像上瘾一样离不开她,从而满足自己童年落下的遗憾,填补精神世界一直以来的空缺。
不过至少那时她可以说,她已经把所有东西都押在他身上,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换。
可现在呢?
她比他有更多秘密,有更多必须要做的事情。甚至为了简化过程,达到目的,有太多事她需要背着他做。
在这种前提下,祁越依然是最重要的,却不能成为唯一的,于是交换便不再公平。
她没有权利阻止他想要变得独立一点,沉稳一点。
因为祁越是活生生的的人,他当然可以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秘密。
而她能做的仅仅是停在原地,等他回来。
——只要他还想回来。
出于这个想法,林秋葵没有硬逼祁越表露心情。
一群人在基地里走了两个多小时,夜色褪下去,太阳升起来。
大的物件收拾得差不多,边边角角还有许多小物件不容错过,再加上那些不准备带走的设备,都得按照相关规程摧毁。
大家商量几句,决定剩下的事让运输队解决,异能者们可以回宿舍先睡一觉,养足精神,免得夜里出了意外没精力应对。
基地宿舍的布局相当于兵营,走道上一排房间,队员们各选一间,林秋葵和祁越则在林汉城几近崩坏的表情下走进一间。
他们说房间里有热水,林秋葵习惯洗个澡再上床。
祁越一言不发地从包里拿出洗漱用品、睡衣、浴巾,然后一如既往地试了水温。
不过她换完鞋走进浴室,他好像没有要跟上来的意思……难道还没气消?
真的有这么生气吗?
林秋葵回头问:“你不跟我一起吗?”
祁越嗯一声。
声音居然是从门口传来的,她更疑惑了:“你要出去?去哪?”
他很吝啬地吐出三个字:“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