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铁门是隔离循环的边界,怎么会有第三个人闯入?而且在之前的循环里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一种诡异的感觉从我体内发散开来。
“人呢!”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声音偏粗且浑厚,带着三分怒意,或许是被大口的喘气抑制住了几分。
我不安的看了洛长骛一眼,他回望,眼神带着些许安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我也紧随其后。
一个臃肿的中年男人半弯着身子,双手支在膝盖上,正喘着粗气,身上的西装凌乱的搭在身上,领结也不见踪影,在他抬起头的那一刻,我的脑中一片轰鸣。
“哼,你在这儿啊小兔崽子,打电话也不接,胆,胆子够肥的啊。”男人断断续续地话语伴随着迈开的大步,转眼间便已来到洛长骛身边,揪起他的衣领。
“蔡老师。”洛长骛的声音没有悲喜,“您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你说呢!”声音陡然增高,蔡晨的脸像在热水里浸泡一般赤红,“撺掇师哥,污蔑师长,你什么东西!”
看着洛长骛逐渐泛白的脸,我三两步上前拉住蔡晨的胳膊,“蔡老师,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不行吗,万一是误会呢。”
“误会个屁!”蔡晨拍开我的手,朝我这边啐一口骂道:“你也是帮凶吧,你们俩一块污蔑老师,你俩都别想好过!”
或许是情到深处,蔡晨用力将洛长骛推开,一手慌忙扶着将要掉落的眼镜,一手指着我的鼻子,朝我步步紧逼。
“蔡晨,到现在你还要撒谎吗。”一旁传来冰冷的声音,咒骂声骤然停止。
“你让你的学生帮你抄袭拼凑他人的研究成果,转手变成自己的论文,还把自己学生的研究成果占为己有,你干的这些事你自己不清楚吗。”洛长骛单薄的身影在风中矗立着,目光炯炯,不卑不亢。
“我本来不知道师哥是那样的人,因为你的所作所为都是他告诉我的,只是没曾想他会为了自己的仕途倒打一耙,你们一群人联合起来,事到如今你们怎么捏造事实都无所谓了,因为在你们这里,我永远都是错的。”
“你放屁!”蔡晨的声音又增大几分,嘴唇蠕动半晌却没声响,只是浑身不住的颤抖,恶狠狠的神情似乎要将面前人生吞活剥。
原地对峙几秒后,臃肿的身形忽然向前猛冲,扑在洛长骛的身上,纠缠间,二人不住的后退,直逼在栏杆边缘。
“放手!”血液猛地倒流,我狂奔几步,用力拉扯着蔡晨的胳膊。
恼羞成怒的文人似乎将这辈子的怒火都倾倒在了此刻,眼镜掉在地上,早已被碾碎不成形状,缎面的灰色西装褶皱着沾满灰尘,肌肉痉挛着,面部扭曲几近可怖的境地,两只手狠狠抵住洛长骛的脖颈,扭曲着撕扯着,他面对着的,是数十米的高楼。
“蔡晨你疯了吗,你这样能解决问题吗!”我一面拉扯一面嘶吼,“这样下不但你的恶行会被披露,你大半辈子的成就都会付诸东流,到头来你就是个学术罪人!”
世界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