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总是不能懂项简的心呢?
看不见的隔阂,遍布在这狭小的空间中。
项简压抑下呼吸中的颤动,竭力平复心情,重新戴上围巾和墨镜,再次开口时,她的声音轻了许多。
“所以不要再问我这个问题了”
反正,问了你也答不上来。
一句话,项简只说了前半段,后半段已经没有必要再说。
她早已习惯了他的沉默。
项简回头,与时禾遇道:“走了,我们回——”还未说完,时翊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的话戛然而止。
项简停下所有动作,连同乱糟糟的思绪一起,冻成了冰块。
“我想牵你。”
那嘶哑的嗓音,一遍遍重复着。
“在村子里那会,我想牵你。”
a城已经降温到了零下,隔着一层窗,封住了所有喧嚣的萧瑟。
项简浑身僵硬,愣了几秒,她猛地看向旁边的那个男人。
他没有看她,只是低垂着头,侧脸的线条明明十分凌厉,却无故透出几分脆弱来,那颤抖的睫毛长而密,遮住了眼眸中晦暗的神色。
时翊没有再说话,就像是第一次说话的孩童似的,只是一句表述,就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项简的心彻底乱了,她感觉自己的耳边似有轰鸣声。
时翊此刻的样子,没有了那些令人疏远的成熟,像是回到了许多年前,那个懵懂的清冷少年。
就像是冬季飘落的初雪那般,再往后的每场雪,都不如它深刻。
项简蓦然收回视线,脑袋一片空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警告自己:清醒一点!清醒一点!
闭上眼再重新睁开,项简绷紧脸上的肌肉,打开门走了出去。
夜晚呼啸的冷风吹进了她的领口,项简觉得,那风应该是钻进了她胸膛里来回闯荡,不然怎么会让她的心乱成一锅粥。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走到车子后座帮时禾遇打开门,路虎的车身高,项简直接把时禾遇抱了下来。
她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时禾遇在旁边不吱声,时不时用忐忑的目光看着项简,她注意到了小孩的眼神,顿时有些愧疚,她知道不该让小孩看到这一幕,但有些话却不得不说。
时禾遇下了车,项简朝里面张望了下,没有发现他的行李,正想怎么与时翊说打开后备箱的事情,就只听咔嚓一声,后备箱开了。
驾驶座的门被从内打开,时翊下了车,从另个方向到了后备箱处,帮忙拿出了时禾遇的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