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有些晕车,就坐在最靠前的位置,这边几乎没什么人坐,郝多钱一走就更安静了。
后头的一群女知青正在午休,见她回来,还有些奇怪:“郝知青,你不是去拿吃的了吗?”
郝多钱坐下来,听见这话心里就烦,但大家此时都看着她,显然还很回味早上吃的黄桃罐头味道。
她怕明珠会将东西都是她的这件事说出来,沉默了下,就道:“其实,这两天我分给你们的东西,都是明珠送我的。”
听了这话,众人都愕然地看着她。
有个女知青就忍不住道:“那你怎么不早说啊?”
郝多钱道:“我和明珠从初中就是朋友了,她对朋友很大方,我不好意思一个人吃独食,才分给大家的,不说出来是怕她知道,她知道以后就不会准我分给你们了。”
有人就很疑惑,既然明珠对朋友那么大方,按理说也不是个小气的人吧。
有人忍不住问:“为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郝多钱道,“她爸是大城市里的厂长,母亲也是干事,可能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入她的眼的吧?”
这下,众人都没了话,没一个人怀疑她这话的。
明珠在火车上的确就只搭理郝多钱一个人,本以为只是性格有些傲气,没想到这眼睛都要长头顶上了。
看不上他们,那他们也不会上赶着去让人轻视。
临近黄昏时分,开了将近两天时间的火车总算到站了。
冬天已经够冷了,北大荒的冬季更是冷得让人直打哆嗦。
外头还下着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模糊了远处的景象,一眼望去,房子、树木都被白雪覆盖了,仿若一望无垠的冰雪世界。
知青们陆陆续续地从火车上下来了,走出站台,站在外头等着连部的人过来接他们。
站台很简陋,连风雪都遮不住。
女知青们聚在一起取暖,一把伞下挤着四五个人。
男知青带了伞的也都分给了女知青,就草草地拿布挡着头脸,一个个都冷得快僵硬了。
明珠没有伞,在和郝多钱闹翻以后,郝多钱就有意识地带着女知青将她孤立了起来。
因此,当那些女知青举着伞穿着大衣贴在一起取暖的时候,仿佛都不约而同地将明珠给遗忘了。
明珠背着一个大包裹下了火车,外头的风雪迎面吹过来,呼出的气息都很快凝结成霜。
明珠在原地顿住了,被吹得头发都乱了,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心口都仿佛在被风雪侵袭似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