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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没拒绝,大臣们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毕竟闲王之前干过比这更放肆的事儿,皇帝陛下也依旧纵着他,更何况今天受了栽赃,找皇帝抱怨抱怨很正常。

钱诚临走前还特意看了眼脸色黑如锅底的裕王,说句真的,刚才泼刺客的时候,他真想一个转身把水泼裕王脸上,让他当场败露。

但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在前些年,皇帝一个劲儿的扶持裕王,朝中大臣一多半是他的,尤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站队他,这关系网盘踞复杂的,他不敢轻举妄动。

跟着皇帝回到寝宫,钱诚让司瑾抱着钱元珩在外间等,自己则是随皇帝进了内室。

钱诚从怀里摸出那个特意求来的平安符,献宝似的呈上:“父皇,这是我给您在寺庙求的平安符,刚刚在殿前,这东西上不了台面,只得私下给您。”

皇帝看着手心大的小荷包,心里感动极了,自从他做了皇帝,除了他那两个一年到头见不着面的皇兄,旁人送礼物都是给皇帝这个身份,只有钱诚,这份礼物是送给他本人的。

“谢谢。”

皇帝平生第一次和人道谢,声音很轻,但钱诚却感觉受宠若惊,连忙摆手:“儿子给爹送东西说什么谢啊。”

说完后,皇帝和钱诚都愣住了,钱诚懊恼自己怎么把心里话秃噜出来了,那人家又不是亲爹,说这话很造次。

而皇帝却是眼眶一热,从没感受过的父慈子孝,却在这一刻被“陌生人”钱诚给感动到了。

“你和他,真的很像。”

皇帝眼中含着湿意,嘴角的笑却是幸福的,钱诚最怕美人落泪,哪怕这人是他名义上的爹,他也不忍心,伸出手给了他一个较绅士的拥抱,不过是一触即分。

“陛下,恕在下造次了。”

“叫父皇,你就是我的诚儿。”

“父皇。”

皇帝唇角扬起一抹笑,钱诚低头攥了攥拳:“父皇,今日之事,我怀疑……”

“是丞相。”皇帝拦了钱诚的话,给了他肯定的答复,他走到床头的暗格前,从里面取出厚厚一沓信件,

“丞相与英格的国王有私交,这些信件是在他的书房里搜集的,他早有谋反之心。”

“那裕王……”

钱诚小心试探,从前的皇帝对裕王可是父慈子孝,可今日,皇帝除了他献礼时看了他几眼,几乎没搭理过他,所以他怀疑是不是皇帝查到什么了。

果不其然,提到裕王时皇帝明显僵了一下,随后低头摩挲着钱诚送他的平安符,语气隐忍着颤抖:“璟儿……早已命丧狼口,现在这个不知何人。”

钱诚想问细节,但看到皇上那破碎的神情又歇了心思,管他为什么,皇帝看明白了就行。

房间内陷入了沉默,皇帝望着远方不知在想什么,钱诚搓了搓手心里的冷汗,思量再三,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打算:

“我想和您借暗卫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