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鲁斯一愣:“佛乐?是喇嘛?这儿怎么会有佛乐。额布不是已经下令驱逐喇嘛了吗?”
他的面色一变,嘎鲁亦是心生疑惑,红脸将领塔宾泰也在护送队列中。他闻声忙道:“济农稍后,我这就去问科赛塔布囊王,看他为什么要违背大汗的命令,擅自收拢喇嘛!”
琴德木尼见状开口道:“等一等。”
乌鲁斯回头看向自己的妻子,他因她的身份忌惮她,因她过去的经历嫌弃她,可她的艳丽无双,全心依赖毕竟是实打实的。对于乌鲁斯这样的少年,这种成熟和风韵对他有强烈的吸引力。他一面享受和她一起的欢愉,一面又厌恶排斥她。这种复杂的感受,让他有时对琴德木尼忽冷忽热,可他始终记得母亲的嘱托,在人前一直给予她足够的尊重。
乌鲁斯问道:“哈敦是有话说?”
琴德木尼身着王妃的服饰,头戴插着蓝孔雀羽毛的顾姑冠,两侧红珊瑚珠垂到了胸前,更衬得她脸如满月,娇丽无匹。她可不会傻到直说这是她父亲带来的喇嘛,反而一脸纯真地反问道:“济农,为何不可收拢喇嘛,大元不是一直有封喇嘛为国师的传统吗?我记得额吉似乎也对喇嘛有好感。”
这可一下把乌鲁斯问住了。达延汗与满都海福晋也为喇嘛的事吵过。萨满教中无限抬高大汗的地位,并且强调好斗勇猛的理念。而佛教就要平和得多,讲以和为贵,杀生重罪,佛陀至上。达延汗觉得,不该让这群人在部落中妖言惑众。满都海福晋却心有不满,她觉得萨满推行的血祭每年浪费了许多牛羊,而且这种厮杀抢夺的观念,亦不利于草原长期发展,还不如试试改良佛教教义。更何况,她日夜担忧自己的身子,也想留下几个喇嘛给她看病。
两人因此争执数次,最后还是满都海福晋忍气暂时让了步。父母之间的争端也影响了乌鲁斯。他本来可以直接依父亲的命令,将人赶走,可琴德木尼又将母亲抬了出来。这就让他为难了。在下属面前,他否定哪个人都不对,否定祖宗更不对。
琴德木尼心下暗笑,她道:“济农,我们毕竟刚回来,科赛塔布囊王也是长者,就这么去问罪,是否有些不合适。”
塔宾泰硬梆梆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大汗的命令,无人可以违背。”
琴德木尼的眼珠一转,柔声道:“济农,大汗的命令,自然是人人都要依从。只是,我们也不好在大典上当众斥责科赛塔布囊王啊。这多为难人。依我看,还是等大典结束后,再向科赛塔布囊王说明。”
乌鲁斯想到,汗廷还需要防备瓦剌的袭击,不可能分出大波的兵力来支持他。要压服永谢布部,还要依托土默特部的兵力,的确不好为这样的小事,这样羞辱人。
嘎鲁同样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对乌鲁斯道:“的确不能这么做。或许科赛塔布囊王是有些误会。”
乌鲁斯点了点头:“嘎鲁和塔宾泰去查探情况,等大典结束后,我再去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