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筠一愣:“你怎么帮我?”
谢丕思忖片刻道:“我有银两,足以养活。”
贞筠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半晌方正色:“多谢,可我们并不需要。”
谢丕不解:“可是她们不是没有生计……”
贞筠道:“她们有手有脚,可以养活自己,亦能承担风险。她们像你一样,有自己的想法,也能做独立的人。”
拿民妇来比探花,可谓是离经叛道之极。但谢丕并没有觉得被冒犯,他只是平和地和她一起分析利弊:“ 那么,你自问还能再承受一次徐州之乱吗?须知,这样的明枪暗箭,只会多,不会少。”
谢丕感受到她的视线如火一般烤在他的身上,他只听她道:“一次是手足无措,可两次就会摸着门道,三次就会适度反击。吃一堑长一智,慢慢的,我就能游刃有余,就再也不会任人欺负了。”
谢丕久久没有言语。贞筠对此并不意外,她早就明白,不是人人都是她的姐姐们,会对她言传身教,会帮助她多方学习,会让她大展拳脚,会告诉她即便失败了也没关系,她们永远都在。
她摆摆手:“你不信也没关系,此事势在必行,你……”
“我相信你能做到的。”他终于再一次抬起头。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响起。贞筠有些恍惚,她看向他:“你说什么?”
谢丕有些局促,他道:“同样的错误,我不能犯三次。”
他的双眼盛满真诚:“你总是用自己的行动,来回击我们的傲慢。武英殿时,我错过一次;徐州之变后,我错过第二次;现下我不能再错第三次。”
贞筠忽然别过头去,她清了清嗓子道:“这么说,你是同意我的提议了?”
谢丕摇摇头:“很抱歉,还是不行。”
贞筠蹙眉:“为什么?”
谢丕道:“因为含章,你们还想做长久夫妻吗?”
贞筠眸光一闪,她当然想和月池永远在一起。可有那个王八蛋在,这早已成了虚无缥缈的梦境了。
谢丕显然也明白她的为难之处,他道:“你的未尽之业,可以留待将来。可如果你现下不走,只会与含章彻底夫妻情断。”
贞筠心头一惊:“究竟是为什么?”
谢丕嘴唇微动,他颓然道:“我不能说。”他不想欺骗,却更不好明言。到头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这篇话颇没有说服力。可大大出乎他预料的是,贞筠却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