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刘恒淡淡的开口道:“朕的身体如何?”
淳于缇萦额头浮起一层薄薄的汗珠,她轻声说道:“陛下身子略有亏空,想必是勤政处理国事所致。”
刘恒嗯了一声,“你的说辞同太医所说的并无二致,看来你还真有些本事。”
淳于缇萦顿时低头行礼道:“民女只是略懂一些医术,相较于正统的太医,民女只有一些偏僻的方子。”
“那照你看,皇后的眼疾有的救吗?”刘恒缓缓开口,眼神轻飘飘的落在淳于缇萦的身上。
淳于缇萦仿佛觉得自己的身上被压了千斤的重物,她咬了咬牙缓缓开口道:“民女到是在医书的记录中看过一则脉案,此脉案与皇后娘娘的脉案相似。只是,民女觉得即便是施针,使用些强力的药材,也只能叫娘娘模糊的看人,看不得真切。”
刘恒叹息了一声道:“罢了罢了。皇后在后宫操劳多年,如今眼疾严重,我也觉得她能够歇一歇也挺好的。”
“是。”淳于缇萦轻声回答。
“赦免你父亲的旨意明日便会下达,”刘恒接着说道:“朕会保他在齐国安享晚年。”
“民女谢陛下。”淳于缇萦松了一口气,重重的跪了下去。
“至于你么,”刘恒接着又说,“我听闻馆陶说了谁能给皇后治眼疾便会举荐他入宫为官。恰好你也有些医术在身,今后留在宫中做个医女吧。”
刚刚在椒房殿诊脉的时候她便知道自己卷进了宫廷的阴私之中。淳于缇萦明白自己此行怕是回不去了,但她依旧非常的庆幸,“奴婢遵旨。想必家父回乡之后,齐楚的百姓必能感受到陛下的恩德仁政。”
“但愿如此吧。”刘恒淡淡的说道,朝她摆了摆手。
然后有一个小太监领着淳于缇萦走了出去。
殿内,程忠送了一壶茶过来,小心的将其放在刘恒手边但又离案牍稍远一些的位置。
“陛下,陈太医给您请脉来了。”他轻声说道。
刘恒拿起桌子上的竹简批阅了起来,淡淡的开口说道:“算了,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朕的身体朕心里有数,左不过二三之数罢了。”
程忠闻言眼中含泪道:“陛下,您可千万别这么说。”
“怕什么呢,人啊,总有一死的。”刘恒抬起略带些浑浊的眼眸看向外头。只是人啊,不管怎么做都有些许的遗憾。
他只能尽力的将自己未做完的事情做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