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想做的事情几乎都可以做到。惯性的思维里,没有“失败”和“放弃”的概念。尽管顺利之中包含着各种意料外的情况,二十多年来,商泊云永远只看结果,中道出现的危机,他都不会回头在意。
商泊云下意识捻了捻指尖,很罕见地心绪踌躇。
孟楠,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学弟,心机都写在脸上的高中生,要如何让江麓被迫公开性取向?
然后,江麓才在叶阿姨去世之后被直接送到国外,独自度过漫长的时光。
在那些他所不知道的时间里,江麓过得开心吗?
月亮照进了别墅的三楼,一点冷白透了进来,江麓把他的手放在柔软的肚子上,极其平静地和他说那些后来他不愿提及的事情,眼神始终涣散。
商泊云按了按自己的心口。
那颗强悍无比的心脏现在正在有力的跳动,一下一下地震声,仿佛是在提醒他要深思熟虑,要谨慎、再谨慎。
他没忍住,狂搓了下头发。
玻璃幕墙里映照的人很快炸毛。
什么傻缺。
商泊云低头,呼出很长的叹息,他觉得他需要汲取一点能量。
“喂。”他拨出通话,声音怏怏的,“老婆老婆。早饭吃了吗?”
“你要不看看现在是几点呢?”
江麓接的很快,说话的语气含着无奈的笑。
“今天也要练琴?”商泊云努力打起精神。
“嗯。”江麓对小狗的情绪历来敏锐,他顿了几秒,道,“不过下午我要出来一趟。”
商泊云瞬间笑得有点坏:“我俩才分开不到半天,你就要来找我啊?”
确实想顺便见商泊云,江麓的手指不自觉扣在琴键上,惊起几枚不和谐的音符。
“庆功会的时候,打算给音乐社的人都送一份礼物。这次之后基本就没有机会再见面了。”江麓说,“我晚上要去商场给他们买礼物。”
“给所有人?”商泊云的声音高了几度。
“……”
江麓就知道商泊云会有意见。
“礼物是一样的,没有例外。”他说。
“呵呵……”商泊云磨了磨后槽牙,“我不喜欢孟楠。”
不久前才和孟楠说“商泊云不讨厌你”的江麓有点心虚——他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偏心了。
和孟楠因为钢琴的缘故相对交流比较多,不过确实算不上熟。
“你要不要也来。我们一起选吧?”
“我又不了解音乐社的人。”商泊云理直气壮,完全忽略自己之前的长袖善舞。
江麓笑了笑:“你刚刚也说了,我们有半天没见。”
商泊云支起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