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楚弢很是不安,他眼皮子骤然跳个不停。
很快,他这种不详的预感应验了。
午时过半,驻守在城外的将士忽然送了一封信进来:“将军,兵部的急件,请将军过目。”
楚弢一边接过信一边问道:“送信的人呢?”
“回将军,他受了重伤,到城外就只剩了一口气,将信拿了出来,人就落气了。”副将闷闷地说道,情绪有些低落,既是因驿卒之死,也是因这封信。
能跑累死驿卒的信,必然非常紧急,怕是出事了。
果不其然,楚弢打开信只看了一眼,双手就几乎握不住这信。
看到他神色大变的模样,副将也惊呆了:“将军,信上说了什么?”
楚弢猛然抬头,眼底是满满的震惊和不可置信:“高昌人偷袭了井州,目前已打到长州,距京城只隔了宣州,京城危矣,兵部下令,命我等速速回去保卫京师。”
副将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西北军,禁军呢?他们都是吃干饭的吗?咱们牺牲了这么多的兄弟,就要这么放弃在江南的优势吗?咱们一旦撤离,庆川军必然一统江南,以后再想遏制庆川军就难了。”
楚弢如何不知这点,眼看江南战事即将取得胜利,却出了这种变故。
他死死捏住信,连将信捏出一个洞他都仿若未觉:“容我再想想。只怕庆川军早就得到了消息,所以陈云州才会来捡这个漏,等我们打下了田州,他就坐收渔翁之利,真是好算计。”
“难怪庆川军会在这时候横插一脚呢,敢情是全都算到了。”
副将也恍然明白庆川军为何进城却固守两个城门不动,完全没跟他们争的意思,原来是在等着他们自己退。
他们现在清剿逃兵,清理城内城外的尸体,这一切都是帮庆川军做的。
庆川军只要等,等到他们不得不撤军回京,就赢了。
这一场,最后的赢家竟是庆川军。
他们和龚鑫都输了。
副将很不甘心:“大将军,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咱们不若现在就出击,攻打庆川军,消灭了他们再北上回京支援。”
楚弢沉默了许久,苦笑道:“到时候就晚了。”
前段时间,他便听说高昌人又出兵了,但因为前井州有西北军,京城也有一部分禁军,加上双方议和,朝廷每年给高昌人一百万两白银,他也没太在意。
这事朝廷和西北军自会处理,他的任务就是平定江南之乱。
但他没想到,今年高昌人毁约拿下了井州不说,竟还一路东进,俨然有攻打到京城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