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令不可违抗,雄主现在又是这种情况……请假可能有些艰难……’
原本应该在被子下面的素白手指突然间搭在了西瑞尔的手腕,霍根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刚醒还显得有些迷茫。
“我……怎么了……?”霍根浑身都散发着疲惫的味道,眼皮无力地耷拉着,很是无精打采。
“您先稍微歇一歇,下午应该就能退烧了,”须臾之间,西瑞尔已经打好了请假的腹稿。
“呼——”霍根长舒一口气,手臂撑着床垫,挣扎着要坐起来。
西瑞尔搂住霍根的肩膀,在他的腰后放了两个靠垫,看着雄虫稍微舒服了一些,他才放下心来。
雄虫的棉制睡衣有些褶痕,扣子半系不系地挂着,这让衣领大开斜向一边,露出了大面积的白色肌肤。从袖管里顺出一截小臂,洁白的腕子间,斑斑点点的青紫色团状瘢痕很是触目惊心。
“你,今天应该要回军部训练吧,不必管我,去吧。”雄虫坐起来的第一句话却是规劝。
西瑞尔没来得及欣赏自家雄主的俊美容颜,刚起身凑近雄虫,拽好他的衣领,这句堪称冷硬的话语便入了耳。
二虫之间,是无声的沉默。
西瑞尔在霍根的身边缓缓地坐了下去,低垂的碎发遮盖住了本是明亮的湛蓝色眸子。
星脑的通讯提示又乍然响起,但是西瑞尔这次没有再看。
“您……没有要和我说的吗?”军雌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在霍根看不见的地方,眸子里却暗藏着一丝不知名的情绪。
西瑞尔很不想这么做,他没有资格也不想逼雄主回答这个问题,但是雄虫做事总是将自己排斥在外,所有的事都只闷在心里,从不对他剖白心迹,一次都没有。直到昨天,当看到雄虫站在天台栏杆旁边摇摇欲坠的样子,自己的心里没由来的爆发出一阵恐惧。
西瑞尔理解霍根作为霍氏掌权者有很多身不由己之处,但是在他这里,就不能解下防备,展现出自己真实的内里?
“你……知道我中毒了?”霍根没有掩盖事实,反而很坦然道。
“……知道,”西瑞尔叹息一声,语气有些不情不愿的别扭。
悲伤、苦闷、沮丧、焦虑,这些情绪全部都没有,雄虫只有一张平静淡然的脸和毫无波澜的面部表情。
西瑞尔不知道雄主究竟是如何在面对如此令精神崩溃的事实还能做到云淡风轻的,就像是毫无生命感的一潭死水,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他不知道、也不敢想雄虫究竟是经历过什么,那想必是落入低谷极其痛苦的一段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