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本就有些犹豫的士兵,倒是给自己的怀疑加上了一份肯定。如此气度,怎是寻常人能比拟的?
狱卒头一回见没有被押解进来的囚犯,自然不敢怠慢,连牢房都准备得比其他囚犯干净。
沈思渊躺在铺满稻草的床上,揉着肚子,心想,还是有个地方算漏了,怎么没想到牢房里不管饭,没在外面吃饱呢?
相对沈思渊单人单间的牢房待遇,顾潇潇可就没那么幸运,她进了本来就有一人的牢房,最难受的是,这个姑娘一直缩在角落里,偶尔哭哭啼啼,偶尔喃喃自语。
顾潇潇算不准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姑娘就一直面朝墙壁,缩着身子,加上囚服本就是白色的,监牢本就阴森,顾潇潇再是一个无神论者,在这样的环境下,难免会想起来这些年看的恐怖电影合集,自己把自己吓得心突突直跳。
顾潇潇犹豫了很久,才缓缓上前,轻轻拍了拍她,说:“那个……姑娘……要不咱歇一会儿?”
姑娘也被吓了一跳,浑身一颤,才抬起头。
要不说江南多美人呢。饶是地牢光线昏暗,脏乱不堪,但姑娘皮肤发光,好似一朵出水芙蓉,本来就大的眼睛此刻泪雨迷蒙,真是我见犹怜。顾潇潇见了后宫那么多美女,她远不如淑妃明艳动人,皇后端庄秀丽,愉贵人婉约清丽,但她身上就是有种柔弱和韧劲,让人忍不住心软起来。
顾潇潇柔声道:“哭能解决什么问题呀?”
“姑娘不是我,自然不懂我的苦楚。”那女子朱唇轻启,声音便如三四月的黄鹂,清脆悦耳,带着江南特有的婉转。
“你不说我自然不能理解,你说了我说不定就能理解了。”顾潇潇把她扶起来,才发现她身形高挑,丰满有余,竟比自己还高出一个头尖。
“姐姐生得这般好模样,也是被强虏来的?”
顾潇潇心头一喜,她的模样在美女如云的后宫算不上有什么姿色,故而入宫三年未得见天颜,如今这么个大美人夸自己模样生得好看,甭管是因为什么,顾潇潇都喜上眉梢;但她后一句“强虏”让顾潇潇顿生疑窦,“什么强虏?”
听到顾潇潇重复这两个字,她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如同开了闸的水龙头,滔滔不绝。
顾潇潇生平一怕女生哭,二怕下人跪,这短短一会儿功夫,她的忍耐限度直线下降,在确保自己不会吼出来的情况下,赶紧对她说:“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你不如和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你。”
她伸手抹了眼泪,疑惑地看着顾潇潇,没有说话,但顾潇潇却读懂了她的眼神:“你自身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能帮我什么?”
顾潇潇干笑两声,掩饰尴尬,“别看我现在这样,但是如果你是被冤枉的,我一定找人帮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