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夜色的阴影,将背影暴露在她的视线里。
冷硬的气息重新爬上躯体,牵连的丝线被一根根崩断,神奇的像是梦境的迷幻被空白块块替代。我不得不忍受着美好的奇迹离开时带来的巨大的空虚,品味我无比熟悉的孤独的滋味。
我快步走向马场,控制住自己发了疯想要回到她身边的念头。现在还不是时候,发挥罗曼诺夫们最擅长的耐心吧,慢慢来,慢慢来,你会找到她的。
我不想吓到她,我无法预料到自己古怪的反应,这不是一个好现象。回想起那种能够震颤神经的能量时,就会产生异常活跃的亢奋。但我不能允许自己失去主控权,尤其这很有可能是唯一的一次机会。
我尽力不去探查她的消息,这对我来说太容易了,不需要二十分钟,我就会得知有关于她的一切信息。
这也让事情变得困难,我需要强迫自己去遗忘那晚的感觉,集中注意力放在眼前的事情上。我知道,她太珍贵了,所以我才不能在准备好之前去接触她。
我不能让破碎黑暗的灵魂伤害她,撕扯她,分裂她,从她残存的气息里寻找我的渴望。
然而,一次的体验足以让感官无比灵敏,缓慢地上瘾。即使在一个人安静的环境里,温暖全身的多巴胺不定时的生长复苏,回味着精神上的愉悦,在柔和的音调里荡漾、沉沦。
内心的空虚再一次被拉大,戒断反应开始使每一个身体部位都在叫嚣抗议不满,任何药剂都无法缓解心不在焉的焦虑症状。
痛苦升华,烈火燎原永不停止的燃烧。
——我想要见她。
找到她的念头逐渐吞噬自控的冷静,矛盾间相互斗争,思想在撕扯中变得血淋淋,欲望披上鲜红的色彩,变得丑陋不堪。
第二次机会很快到来了,在彼此都猝不及防的时候
我很高兴,她没有认出我。
雾中的她比那晚的她看起来更瘦弱,惨败毫无血色的脸让眼睛里的不知所措越发明显。
我很好奇,她到底做了什么才会把自己折磨成这幅模样。
随着靠近她的脚步,我的世界再次改变。
负面的情绪排山倒海般袭来,脱离了上次熟悉的轨迹,沿着独特的方式,强迫我接受另一种完全陌生的情感体验。
她没有哭,脸上甚至没有露出一丝难过的表情,但我好像触摸到了她的眼泪,凉凉的。没有哭嚎,不带怨恨地静静流淌,在悲伤的极限里停滞不前。
微弱的阳光化不散朦胧的雾气,在仅仅数米,我与她在同一个狭小的,似乎只容得下我们两个的世界,共享她的感情。
她微微喘气,额头的碎发被沾湿,一翕一合的嘴唇上两层漏出皮肉伤口结成深红色的血痂,浸污了紧抿的嘴角。
血色蔓延,褐色的荆棘疯长,摧残着娇弱的花,碾碎成泥,在消逝的不甘里堕落。
“我想,你应该需要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