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让府中不少下人看见,当此时还有不少人顾念着公主上前阻拦驸马,却也被驸马刺伤,最后还是有下人通知了书房的扈蹊,请了他带了一干府丁才堪堪制住了发狂的驸马。等到众人制住驸马,回头来看公主的时候,淮阳长公主已是气绝多时,而扈蹊经此事,却是叫人封锁了现场,捆了驸马,把整个扈府打理的犹如一块铁桶,随后才是叫人通知县令,往永安城传信。

先且不说扈蹊在整件事情中的心情和所作所为,单单整件事情的狗血和离奇发展,就已经让傅瑜心下忍不住吐槽。

斐凝直接问:“既然如此,怎么不见那个外室歌姬作为人证出场?”

窦克山回道:“这事与她无关,已是叫碎叶坊的人领回去了。”

傅瑜道:“公主的死因是明明白白,就是驸马畏罪自裁这事让我觉得蹊跷。”

窦克山皮笑肉不笑:“郎君是觉得下官这县衙有内鬼?”

傅瑜不说话,只等着两个仵作前来汇报消息。然而让他失望的是,两个仵作检查一番后竟然口径一致的说扈镜诚是撞墙后血流过多而死,傅瑜又唤来昨夜和今晨值班的狱卒,一个个审问,得到的消息也还是没人注意此事,更是没人进过最里面的牢房。

所有人证物证都表明,扈镜诚是畏罪自裁。

傅瑜没说话,只是让人往扈镜诚用过的碗里倒水,随后让人捉了鸡过来喝水,没过片刻,鸡已是昏昏沉沉晕倒在地,这下不用他说,众人也知晓其中必有蹊跷了。经验老道的仵作检查一番后,拱手道:“还是郎君考虑周全,这水里下的是蒙汗药。只犯人是实实在在的撞了墙,伤口太大,失血过多而死的,并不是被毒死的呀!”

傅瑜道:“那就是先迷晕了他,然后再抓着他的头往墙上撞。”他边说边伸手演示,轻声道:“若是一个成年男子以头触墙,刚才那墙上的血斑就不会那么低,还不到成人的腰腹处,所以很显然是有一个人抓着扈镜诚的头发,把他往墙上撞的。而且撞了不止一下,所以他额头上的疤痕才会有碗口那么大一块,而不是集中在一个伤口很深的地方。”

最后,傅瑜冷声道:“窦县令,看来你的狱卒有些很是不听话。”

处理了这些杂事,傅瑜和斐凝一行人走出县衙,他犹是不放心,回身对元志吩咐道:“元志,你领一个府丁赶去临州城府,直接去找秀峰叔伯。他是将军,想来找两个经验老道的仵作和军医不成问题。千万记得,快去快回,最迟明天的这个时候就要带他们来碎叶河。”

元志忙领了他的意思往外走,傅瑜长叹一口气,转身看斐凝,问她:“阿凝,你觉得我方才所说可是有道理?”

“有条有理,”斐凝简单评价道,她侧头看傅瑜,头上的兜帽滑落在肩头,未束钗环的发髻随风飘荡,朴素的妆容让人心惊,“现在你可是要去碎叶坊寻那名歌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