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璧很快吃饱了,便吩咐蔡凡:“今晚说的菜式,都记住了,明儿开始一道一道做了给大家尝尝。”

众人都连忙谢太子赏,容璧点了点头,起身披了大氅,到外面避风的游廊里头走了走消食,严信陪着他,容璧看了看雪景,便就回了书房找了本农书看,一边想着那山洞种菜的安排,一边又吩咐严信:“明日替孤去找找药膳方子的书来。”

严信应了,只以为太子是晚上听了菜有了兴趣,又道:“要不奴才去太医院问问,拿些药膳方子?”

容璧满意道:“那最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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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观中,刚刚双修过吃过丹药的元自虚精神饱满,面色红润,正慢悠悠打了一套拳,一边听一旁的内侍回报,收了拳笑道:“不错,我这个儿子一贯孤高好洁,忽然让他宠幸丫头,确实为难他了。一起吃个锅子,也算是个让步的姿态,看来关久了,也有了些长进了。”

他心情愉快,只觉得自己这个孤高不逊的儿子,总算低了头,当然还是有些少年意气,但这又显得这低头分外珍贵。如果太子被关了几日,就真的能够俯下身来宠幸那些丫头,能屈能伸,他反倒要深深忌惮和厌恶了。

如今这仿佛低了头,又仿佛还是要守着自己那根傲骨,他反而感觉到了愉悦,感觉到自己终于再次掌控住了这个将来能够取代自己位置的儿子。他曾经对他充满了期冀,他也是自己最喜爱最寄托重任的储君。太子一天一天长成,容止出众,岳美姿仪,朝臣拥戴。而他却如日暮西山,身体的衰败让他感觉到了权力的流逝。

他接过一旁道姑们奉上的巾帕,擦了擦汗,又问:“让太医院那边不得藏私,太子要药膳的方子,都细细给了。”

李东福笑着应了,又问:“午膳陛下要用什么?”

元自虚一笑:“天寒,都辍朝了,年下无聊,朕也吃个锅子,再烫点黄酒来。朕的太子,还真会享受,也很会收服人心么,热热闹闹吃个锅子,奴才们觉得日子不难熬,也就死心塌地地继续忠心服侍他了。”

李东福心里叹息,想着摊上这么个心思难测的君父,太子犹如踏在钢丝弦上,他听到密报说太子未宠幸那几个丫头,他还以为陛下定然要愠怒不喜,没想到皇上不仅没有生气,似乎还挺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