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钧道:“郑探花给的一种海鱼肚子里的酸汁水制成的墨水,火一烤字迹就会出现了。”

他简单吩咐沈安林:“每年忌日这下面供台都会点香和蜡烛,记得继续用婆罗龙脑香。”

沈安林怔了怔:“这是以前娘娘用剩下的,不多了。”

元钧道:“以后再赏你。”

沈安林:“……”

龙脑香自唐时就由婆罗国进贡,仅在宫里使用,一两千金,十分珍贵。其状如云母,色如冰雪,香味极清,丝丝缕缕,用来熏衣,经年不散。前朝贵妃用一点点龙脑末调水抹在扇子上,扇风之时便清香徐来,仿佛神仙中人。

只是后来婆罗国覆灭,那龙脑树林毁于战乱火中,这婆罗龙脑香便就此灭绝,剩下的越发昂贵,便是弋阳公主也觉得奢侈,并不舍得用这些香。更不用说一般的侍婢,但沈安林听这少女顺口说以后赏他,不知为何竟然觉也觉得十分应当。

沈安林看了眼那渐渐消失的字迹,又看了下面正对着的儿臂粗的蜡烛,心里稍微明白了,到娘娘忌日那日,必是通宵达旦的点蜡烛,到时候这肖似太子笔迹的诗句就会显示出来。

虽然不知道这是打算如何用,但逃不离刚才和祖父说的那些话。

沈安林闷声应了,元钧交代他道:“去把笔给处理了,就回去吧,我自己回花厅。”

沈安林看他刚才确实十分熟悉,便也应了,拿了那支笔和茶杯出去,元钧有些留恋看了看母亲架上的手书,没有久留,退了出来,走出院子,穿过花园往花厅走去。

冬日里花园萧条,元钧无心赏景,心里反覆谋划着下一步细节。

迎面却忽然遇到了一个贵女,她挽着望仙髻,披着大红羽氅,衣饰华贵,身后带着两个侍女,元钧认得那是沈侯的嫡女,自己的表妹沈丹珠,便微微侧身表示避让。

没想到沈丹珠却站住了,上下打量了他一下,问道:“你就是公主身边打发来传话的容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