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这家店的人便是你们的同乡——”
“刚死了一日的华家夫妇。”
他半蹲下身,俯视着如同猪狗一样趴在地上的人,一只手搭放在剑柄上,每说一个字,便握着剑向下深一寸。
“你得到这笔钱后,华家夫妇并没有生出赶你们走的打算,甚至聘请了你们继续在此处做工,原本你们以为这店会无人问津,只是让你们没想到的是,它竟然出乎你们预料的开始盈利了。”
“后来你们便雇了一伙人,想要威胁他们将地契抢回来。”
“那伙人原本没想过要杀人,但在见到华家夫妇的万贯家财时生了贪念,但华家夫妇不从。”
“他们便将华家满门尽数屠戮。”
“你们在得知此事后第一时间不是报官,而是趁着人多嘴杂,翻进华家院子里,拿走了这儿的地契。”
“你、你有什么证据?!”那被钉在地上的男人依旧不服气的朝他叫嚣。
下一刻,一个头颅便贴在他的脸上,吓得那男人脸色煞白,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啊啊啊啊啊——!”
“疯子!你、你就是一个疯子!!!”
那头颅不是别人的,正是那伙儿生了歹念的土匪的。
“别动。”朝凌仙尊依旧垂着眼,但周身气压逼得想要逃跑的人动弹不得,只能同这男人一样,跪在地上,“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什…什么?”那男人早就被吓得屁滚尿流,一听到他的话,立刻抬头,求生的欲望将他包围,他迫切的想要脱离这危险的境地。
“让他们在这上面签字画押。”一张罪己状混着血水,递到了他的跟前,霜寒也在此时被利落的拔了出来。
伴随着男人的嚎叫声,罪己状落到了他满是血污、泥土的双手上。
“签、签它干什么?”孙良达双手颤抖,不停冲刷下来的雨水侵蚀着他的伤口,疼痛使他无比清楚,无论这东西是要来做什么用的,他都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他如今只是砧板上的鱼肉。
“自首啊。”朝凌仙尊慢条斯理的将沾了血液泥土的剑刃擦干净,银光闪烁,他微微掀起眼皮,“看来你也并非是什么惜命之人。”
“你既不想要这个机会,那便给别人——”说着,他伸手要将孙良达手里的罪己状拿回来。
“不、不!我想要!我想要!”孙良达当即将那罪己状护在怀里,颤颤巍巍的走向了自己的妻子。
“依儿,我们…我们去自首吧…”
依儿瞪大了双眼,朝他狠狠“呸”了一口:“你个怂货!!!”
“当初是你要抢地契的!如今好不容易抢来了,你被人一吓便又要去自首?!他们死无对证!!你怕什么!!!”
“孙良达!你怕什么!!!”
孙良达被她骂的不敢吭声,只是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声音问朝凌仙尊:“她,她不肯啊。”
朝凌仙尊没吭声,孙良达只能硬着头皮,挨个问了个遍,结果就是全家上下,没有人愿意签这罪己状。
有觉得事不关己,没必要签的丫鬟小厮,也有像依儿一样,觉得死无对证没必要自己上赶子认罚的犟驴。
孙良达鼻涕眼泪横飞:“他们不肯,他们都不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