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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我不对。”

无论先生是否记得上辈子的事情,又处于何种艰难险境,他总能逆风翻盘,成为最最瞩目的那一个。

你或许不知道,我一直以你为荣,以你为傲。

奈何韩大人不善言辞,千言万语汇聚心头,最终只化作一句“

是我不对”。

韩榆怔了下,眼角眉梢俱是浓得化不开的笑意:“二哥这是在向我道歉吗?”

无论韩榆第多少次抛出直球,韩松的反应都是措手不及。

这一刻,韩松亦然。

随意搭在桌沿的手无意识地轻点桌面,指腹来回搓两下,韩松郑重其事地颔首:“是,我的错。”

韩榆笑了:“说实话,我从未怪过二哥,也知道二哥是为我好。”

“况且若不是二哥和师公交给我的东西,我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掌控徽州府。”

韩榆口吻真诚,眼眸明亮:“你我是兄弟,官场上尔虞我诈,人情淡薄,须得同心协力,方能走得长远。”

韩松心口一松,嘴角扬起些微的弧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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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后重建的工作彻底收尾,工部官员开始如火如荼地修筑河堤。

韩松作为钦差,身负监察之责,自然不得缺席,每天起早贪黑,跑得比工部的官员们都勤快。

韩榆深知二哥的工作狂属性,并不打算干预他的日常工作,只偶尔让人送饭过去,给他改善改善伙食。

毕竟那边的大锅饭并不算好吃,更没什么好的食材。

设宴款待了以田姓富商为首的一众向官府捐款的商贾,韩榆很快投入到新一轮的繁忙公务中。

身为知府,整个徽州府都在他的统筹管理之下,即便有数百名下属,仍然有数不清的事情需要他亲自过问,时常忙到深更半夜。

一来二去,韩榆恨不得把家搬到

府衙,顺便再整张床,吃喝都在厅堂里。

韩榆尚且这般拼命,韩松更是不遑多让。

为了方便工部官员和匠人们巡视、干活儿,韩榆特地让人在江边购置了一座宅院。

韩松懒得来回奔波,三天两头住在那里,只偶尔回来看一眼韩榆。

韩榆对此表示理解,有出城回城的时间,都能在床上多睡一两个时辰。

忙碌之余,以防工部官员不安分,私下里做什么小动作,间接影响到韩松,韩榆在匠人里安插了自己的人。

不过一旬,韩榆就收到韩八传来的消息——此行官员中除了韩松官位最高的两个,不仅偷工减料,还私自昧下了十万两白银。

韩榆看着手中的白纸黑字,怒极反笑。

偷工减料,也就意味着修筑的河堤并不牢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