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韩榆乘马车前往府衙。
韩榆没打算惊动同僚,只想着暗戳戳处理了公务,再悄无声息地离开,去府衙监牢一趟。
哪知守门的官兵是个大嘴巴,这厢韩榆还没到厅堂,他过来府衙的消息就已经传过去了。
得知韩榆前来,官员们纷纷放下手头的公务,出厅堂迎接。
黑压压一片,放眼望去全是人头。
“大人今日怎么来府衙了?”
“大人重伤未愈,合该在家中好生休养,府衙这边有咱们呢。”
“刘大人说的极是,近日府衙还算清闲,大人您还是养好了病再来吧。”
瞧这话说的,怎么跟他病入膏肓了似的?
殊不知,昨日韩松扶着脸色煞白(bhi)的韩榆下马车,这一幕早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一传十十传百,有说知府大人重伤不治,有说知府大人命不久矣,越传越离谱,跟亲眼看到了似的。
哪知今儿韩榆竟然来府衙了,大家可不得跟对待大宝贝一样,生怕韩榆有个什么好歹,他那玉面罗刹的堂兄定要让所有人吃不了兜着走。
韩榆推开欲上前搀扶的手,原地转一圈:“诸位可看清楚了?本官并无大碍,只伤了脚,几日便可痊愈,今日来此是有些私事,诸位无需相迎,快些回去吧。”
身为一府长官,怎么会容许下属偷懒摸鱼呢?
还有堆积成山的公务等着你们呢:)
众人见韩榆的精神焕发不似作假,也都松了口气。
“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定是上天护佑呢。”
韩榆笑而不语。
他才不信上天运道,他的命从来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韩榆不同意,没人能带他走。
“本官先行一步,诸位回吧。”
“是,大人。”
目送韩榆的背影消失在长廊上,官员们退回厅堂,一边处理公文,一边低声交谈。
“我猜知府大人是特意过来处理公务的。”
徽州府上下谁人不知,知府大人年轻有为,不近女色,眼中只有百姓和繁杂的公务。
克尽厥职,夙夜在公。
“你忘了姓于的?”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于春那狼心狗肺的玩意儿,亏得大人那般看重他,结果差点害死了大人。”
“甭提了,若不是于春,大人失踪这几日咱们哪用得着遭这个罪。”
担心知府大人摔得粉身碎骨,回头又来一个不知根底的新知府,府衙内人心惶惶不说,每天还要面对钦差大人的冷脸。
以前他们总觉得知府大人凶神恶煞,可自从有了钦差大人作对照,知府大人简直是一缕春风,只看着就让人心里暖暖的。
众人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幸亏知府大人平安归来,否则咱们都快被冻成冰坨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