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嫁丫鬟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最爱拈酸吃醋,但凡管事多看哪个丫鬟一眼,就会找各种理由刁难对方,轻则挨训,重则毁容,结局都是被撵出侯府。
不久后,洒扫丫鬟有了身孕,却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堕掉,只能谎称吃胖了,背着人生下一个男孩。
孩子生下来后,就被管事送给了洒扫丫鬟的远房表兄。
洒扫丫鬟的表兄无法生育,定会好生对待这个孩子,也方便了洒扫丫鬟出府看孩子。
有关这个孩子的存在,除了桂香和管事,整个侯府无一人知晓。
还是孟氏在外吹嘘有个在侯府做事的表妹,韩一才顺藤摸瓜查到她家。
“桂香曾跟她的嫂子孟氏说,当年平昌侯夫人生产后的第二天,平昌侯带了个跛足道士来。”
“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
平昌侯夫人很大声地同平昌侯说话,桂香隐约听见‘命格’‘送走’之类的字眼。”
“那是孟氏最后一次看到桂香,没两天就有侯府的管事来她家传话,说桂香染上急病没了。”
韩榆放下信纸,若有所思地轻点着桌案。
包括桂香在内的所有人,应该是被人口灭口了。
“跛足道士”
正好,他还真认识这么一个跛足道士。
“钱广白现在在哪?”
韩八对答如流:“回主子,他现在在太平府。”
韩榆酌一口清茶,眸中暗色流转:“把人弄来,我有事问他。”
韩八抱拳:“属下这就传信给太平府的人。”
韩榆挥退韩八,沉下心来翻看书籍。
从徽州府到太平府,一来一回用了半个月时间。
彼时韩榆刚收下永庆帝的赏赐,当着传旨内侍的面叩谢皇恩,下值后就见到了钱广白。
钱广白不是什么好人,韩榆担心他嘴上没把门的,就把他关在了自个儿名下的一个小院里。
有专人把守,想逃都没机会,只能日日与祖师爷的画像作伴。
钱广白哪都不能去,洗个澡都有人盯着,这一年多以来,已经徘徊在崩溃的边缘。
如今见到韩榆,第一反应就是这小子又在憋什么坏。
去年被韩榆拿鞋尖抵过的脖子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眼皮直抽抽。
“小公子不远千里召我前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钱广白笑得一脸谄媚,心里已经琢磨
开了。
韩榆近两年没见他,这次突然让人把他带来徽州府,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钱广白想,待会儿要不要跟他谈个条件。
譬如放他离开,又或者给他换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