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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榆抿唇,盯着屋檐垂落下来的灯笼穗子:“我已离席太久,该回去了。”

转身之际,越含玉冷不丁说:“有始无终?”

韩榆又挠了挠耳朵,一次不够,还拿手捏了捏,这才缓解那股没来由的痒意。

“你似乎并不缺人手。”韩榆眉头蹙起一个小疙

瘩,然对上越含玉认真专注的眼眸,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我从来都有始有终。”

越含玉勾唇,轻声道:“才不是。”

风声过大,韩榆没听清:“什么?”

越含玉摇头:“走吧。”

韩榆看了眼正殿,身形没入黑暗中。

一炷香后,永庆帝正和梅贵妃说话,全公公忽然着急忙慌地走来,附耳说了些什么。

永庆帝脸色骤然阴沉下来,冷冷看了戴皇后和梅贵妃一眼,拂袖而去。

戴皇后不明所以:“陛下这是怎么了?”

梅贵妃也是一头雾水,前一刻陛下还说明晚歇在她宫里呢,怎么突然变脸了?

席间众人更是面面相觑,不知陛下为何怒气冲冲地离开。

正疑惑,外面响起一阵啼哭声。

似黄鹂,婉转动听。

“逆子!”陛下的喝声充斥着熊熊怒火,“她是你们的母妃,你们竟敢”

靠近门口的官员伸长脖子往外看,发现安王和靖王跪在景阳宫门口冰冷的地砖上,像在瑟瑟发抖。

陛下的怀中搂着一女子,看衣着打扮,应该是后宫嫔妃。

“不、不会吧?”

“来人,送丽妃回宫。”只听永庆帝厉声道,“安王靖王酒后失仪,罚闭门思过一月。”

“嚯!”

还真是!

轻薄嫔妃,这两位怕是捅了大篓子。

再看两位亲王的生母,戴皇后和梅贵妃脸色煞白,在嬷嬷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往外跑。

“陛下三思,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

会!”

“颉儿最是克己守礼,怎会酒后失仪?还请陛下明查!”

然此时永庆帝正在气头上,不由分说叫来禁军,即刻送安王和靖王出宫。

戴皇后两眼一翻,当场厥了过去。

梅贵妃抱着永庆帝的龙腿,哭得不能自已。

永庆帝一脚踢开梅贵妃,不顾景阳宫正殿的宫宴,登上龙撵扬长而去。

不多时,全公公进来:“时间不早了,今日的宫宴到此为止,诸位大人现在回去,还能陪亲人守岁。”

在座诸位都是极有眼见地,除夕宫宴上出了这等丑事,还是早点离开,免得引火上身。

席间,韩榆看向右前方。

人声嘈杂,他和越含玉四目相对。

越含玉英气的眉挑起,抬了抬手中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韩榆敛眸,同样饮尽杯中酒,耳边回荡着不久前两人的对话——

“殿下擅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