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三是怎么报答朕的?”
“拉拢朝臣,残害百姓,甚至为了一个卑贱的门客,不顾身份后果地当街警告朕的臣子!”
“韩爱卿做错了什么?错就错在他太过耿直,只认死理!”
永庆帝额头和脖子上暴起青筋,因养尊处优过于白皙的肤色呈现出暴怒的涨红。
“韩爱卿对朕忠心耿耿,满怀希冀地想让朕为他讨个公道,朕却站在了老三那边。”
“那时边关仍不太平,因为梅仲良,朕只能息事宁人。”
“再看老三,他不仅没有丝毫悔改之心,还让朕成了除夕宫宴上最大的笑话!”
“还有老十,真当朕不清楚皇后和他的盘算吗?”
全公公垂着头,眼皮滚动了一下。
“朕捧在手心里的金枝玉叶,戴晋翰那鳏夫给长平提鞋都不配!”
“若非长平早
早发现不对劲,逃得快,这会儿怕是已经被皇后和戴家逼着嫁过去了。”
“朕开私库给长平压惊,为何不能重赏韩爱卿?”
前者是爱女,后者是他信重的臣子。
作为补偿,他让韩爱卿上任后不必束手束脚,只管大刀阔斧地施行自己的计划。
永庆帝相信,韩爱卿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只可惜,他没等来韩爱卿的入宫谢恩,反而等到雪花一样让他收回成命的奏折。
“岂有此理!他们所有人都在跟朕作对!”
永庆帝冷冷一甩袖,坐回到椅子上,呼吸急促且艰难。
当年的丹药终究对他的身体造成无法治愈的伤害,让他的身体大不如前,稍微动怒就会喘不过气。
更让永庆帝惊怒交织的是,自从戒了丹药,后宫中再无一位嫔妃传出孕信。
永庆帝思绪混乱,盛怒之下脸色泛起不正常的青白色。
全公公吓得魂飞魄散,忙上前给他顺气:“太医!快传太医!”
在内侍总管尖利的呼声中,永庆帝的意识逐渐涣散,彻底坠入黑暗。
再醒来,龙床前守着戴皇后、宸贵妃、梅贵妃等几位高位嫔妃。
他一睁眼,嫔妃们便喜极而泣,止不住地啜泣。
永庆帝被她们吵得头晕,不管不顾地把人撵走。
嫔妃散去,他才注意到不远处的越含玉。
越含玉手里捧着本书,旁若无人地看着,精致的侧颜安静又淡漠。
她察觉到永庆帝的目光,缓缓偏过头:“父皇
感觉如何?”
永庆帝心头的怒火逐渐消散,就着全公公的手靠在床头软枕上:“无碍。”
“很好。”越含玉正过脸,将书翻页,“若父皇驾崩,就没人为我撑腰了。”
永庆帝忽然笑了,笑得前仰后合,难以自抑。
他的子女不多,但也绝对不算少。
可唯有长平,直白坦荡,从不过分遮掩自己的心思。
她胆大包天,敢对他出言不逊,甚至大逆不道地给他甩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