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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含玉正襟危坐,双手自然交叠在腿上:“父皇,长平以为南阳伯是替罪羊,真正导致白天那场变故的另有他人。”

永庆帝眼神骤冷:“怎么说?”

“长平去见南阳伯,发现他早已身亡,禁军跟无头苍蝇似的在房间里东翻西找。”

“事况紧急,长平见他们没找出什么,便带着一众禁军前来找您。”

“谁知走到半路,那端着南阳伯饭食的禁军莽莽撞撞,差点砸了饭食。”

“父皇曾与长平说过,做贼心虚才会急着毁尸灭迹,这不正应了此人的行为。”

“长平接住了那一菜一汤,又让人拿住那禁军。”越含玉语调平缓,说到紧张处仍旧面无表情,“果然不出所料,长平的护卫刚带他下去,那禁军便中毒身亡了。”

永庆帝瞳孔骤缩:“中毒身亡?”

越含玉颔首:“护卫检查过,他口中藏了毒囊,见势不妙就咬破毒囊,长平什么都没来得及问,他就已经七窍流血而亡了。”

永庆帝抓紧盖在身上的

被褥,呼吸有些紊乱,但是转瞬即逝,被他掩饰得很好。

“朕知道了,看来南阳伯真是一只替罪羔羊。”永庆帝扯出一抹笑,“长平连夜赶来,想必累了吧?朕让人把偏殿收拾一下,你过去睡吧。”

越含玉应下:“南阳伯”

“这件事你不用管,朕会派人去查。”

话说出口,永庆帝意识到自己语气过于冷硬,抬头看去,越含玉的脸色果然淡了下来。

“长平”

“父皇是在朝我撒气?”越含玉抿唇,“亏得长平快马赶来,晚膳都没来得及用。”

“况且我可不打算管这些烂摊子的事儿,只是恰巧碰上而已。”

“长平好意提醒,如今反倒成了恶人。”越含玉冷笑,绮丽的眉眼锋利逼人,“也罢,既然父皇防备我这个女儿至此,这祭宫不留也罢。”

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永庆帝扶额,急声道:“长平,朕不是这个意思!”

越含玉不理会,脚步飞快。

“朕知道长平一片孝心可嘉,只是不想让你涉险,并非撒气,更不是防备你。”

扪心自问,永庆帝说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若不防备,为何越含玉打了胜仗就心急地剥夺她所有权利,顺水推舟让她去皇庄游玩?

若不防备,为何放任戴皇后设计越含玉被拐,又多次无视戴皇后对她的阴谋算计?

他是皇帝,他没有错。

他做的这一切都有苦衷。

他给长平公主的尊荣,给

她富庶辽阔的封地,二者相抵,他不欠长平什么。

转念想到他那几个儿子,还有自己破败不堪的身体,以及潜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饿狼,永庆帝瞬间有了决断。

“策划这一切的不知是人是鬼,一日不查清楚,朕一日心中难安。”见越含玉停下脚步,永庆帝语速加快,“左右朕要在祭宫养病多日,这期间就由长平带人保护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