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缝、草丛、泥土下,人们遗落的黄金小饰品也被金泽翻出来,运到水池里搅拌冲刷得干净净、亮晶晶。
东西不多,还很零
碎。
金泽环顾四方,南方的冬日没有冰天雪地,花园里依旧有鲜花盛开,红的黄的白的粉色,或是大朵的单支,或是小朵成簇。
金泽在水池边摘了朵黄水仙,又觉得凉亭下的盆栽黄月季更好看,丢了水仙去摘月季,扭头又隔着玻璃看见温室内有枝含苞待放颜色更纯的黄玫瑰……
温室里,福叔正在给花换盆。
金泽在门口探头探脑,见老人背对着门,便哧溜蹿了进去。他蹿得太快,不小心撞到花盆,发出不小的声响。
福叔走了过来,在附近转了一圈,没瞧见什么异常。
等老人回到角落继续摆弄花土,一片卷起来的绿叶渐渐舒展,金泽从里面钻出头来。他瞧了瞧老人的背影,无声的龇牙咧嘴用小爪爪揉脑袋瓜。
挺疼的。
没长角就是不好,不然坏的就是花盆了!
金泽也不怕玫瑰的尖刺,攀着花枝掰下最大的那朵黄玫瑰,一抬头又瞧见不远处的牡丹。
那是一盆姚黄牡丹,花刚开了三朵,每一朵都比脸更大,颜色也极好。
金泽顿时觉得手里的玫瑰不香了。
福叔总听得身后窸窸窣窣响个不停,转头去看声音就消失,便移动反光的黑瓷花盆悄悄观察,发现一个偷花的小贼。
这小贼喜新厌旧还贪心不足,跟小猴子掰玉米似的,摘一朵丢一朵,丢一朵又摘一朵,让人气得手痒痒,想出声呵斥又担心吓到它,摔了伤了就不好。
金泽把最大那朵姚黄牡丹掰下来,花太大,不好搬,连花带龙往下滚。
“啊!”老人惊呼。
金泽听到声音吓得连滚带爬往温室外冲,还不忘扛着他新到手的花。
牡丹真大啊,筷子粗的龙完全被掩盖在花下,看起来就像一朵花成精了,在地上哧溜乱跑,不时遇到障碍物蹦跳几下。
温室中盛开的花朵过于娇贵脆弱,被室外的冷风一吹、寒气一冻,再碰上树枝、花盆角、玻璃门,片片花瓣凋零,沿路洒下一线偷花贼逃跑的证据。
金泽跑回小池边才回头,没瞧见有人追上来,这才松了口气,放下头顶肩扛尾巴扶才带来的漂亮牡丹。
漂亮这个形容词现在用得不太恰当。
只剩零星三两片花瓣的牡丹绝对称不上漂亮。
金泽用尾巴尖勾了勾头顶的桂圆壳小帽,让它往后移,把半遮住的眼睛释放出来。
他冲花瓣凋零的牡丹鼓了鼓脸颊,掰下最大的那片花瓣放池边,还用圆圆的雨花石压着,然后跳进水池将池底小金鱼守卫的宝藏一件件放进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