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西跟着男童走了一段路程,在距离畜牧市两条街的拐角处看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和一头同样瘦骨嶙峋的母牛,看母牛瘦得皮包骨但依旧鼓囊囊的肚子,它肚子里应该有小牛犊。

“爷爷,有客人想看看咱们家的妞妞。”男童看到爷爷,脚步欢快地跑到自己爷爷身边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老人有些惶恐且局促地佝偻着背,站在一旁任由客人打量自家的牛。

木西检查了一下母牛的情况,母牛虽然瘦弱但眼神明亮有神,看起来不像是因为生病导致的瘦弱,“老人家,你家里怎么会在这个时节卖牛?而且你家的牛有些瘦啊,不会是生病了吧?”

“没有没有,我们家的牛好好的,只是因为家里没有东西喂它,所以才这么瘦。”老人家慌忙摆手解释。

木西听了老人的话方才得知他们家想要卖牛的原因。入冬以来经常下雪,老人家里的土房子已经住了多年,半个月前的一场大雪把他们家的房子压塌,老伴和儿媳妇被倒塌的房子大中流了很多血,勉强维持温饱的家庭也因为这次无妄之灾一下子欠下许多银子,家里没有多余的精力和钱财养牛,便商量着把牛卖掉还上拖欠医馆的银子以及拿剩余的银子盖房子。

“我家的这头牛养了多年,性格温顺,而且它肚子里还怀着小牛犊,客人您十六两银子把它买回家绝对不会吃亏的。她之所以这么瘦,是因为这段时间我家里实在是困难,家里人忙着照顾病人、忙着打短工还债,也没有精力养它。客人您把它买回家好好养上一段时间,它肯定会变胖的,而且不出两个月,它肚子里的牛犊子也会出生,把牛犊养大卖掉也能赚一大笔银子,客人您花十六两银子把妞妞买回家绝对不会赔本。”

十六两银子买一头牛,而且还附带肚子里面的牛犊,确实是一个不会亏本的买卖。即使这头牛有问题,木西手里有灵泉,也有把握把它的病治好。

“这头牛的价格是十六两银子吗?”木西看了一眼眼前衣服单薄的爷孙俩,又问了一次牛的价格。

“是!是!”爷孙俩都紧张地看着他,唯恐客人不愿意花这么多银子买牛。

“行,这头牛买下了,你们跟着我去衙门一趟,咱们办个手续。”

爷孙俩听到客人要买牛都十分惊喜,高兴地牵着牛跟在客人身后。

到了衙门,衙门里负责畜牧买卖工作的人帮他们写下买卖声明,在写明价格时,木西拦住对方,爷孙俩惶恐地看着他担心他反悔。

“我出十八两银子把他们的牛买下来,麻烦你在纸上写明牛的价格是十八两银子。”

“不用不用,客人您只需要给我十六两银子。”老人虽然也想让自己的牛卖个好价钱,但是他也知道想把牛养回原来的状态要花费很多精力和时间,他不愿意让客人多花费银子,那样他们全家都会良心不安。

“即使最差的牛,卖出的价格也不会低于十八两银子。我花十八两银子买回一只怀崽的母牛已经是在占你们便宜,麻烦官差大哥在纸上写上牛的价格是十八两银子。”木西最后一句话是对官差说的。

木西手里不差钱,他不愿意被畜牧市的那群摊贩敲竹竿,同样也不愿意多占这对爷孙的便宜。

“老人家,我刚才看了一眼你们家的牛,你们家的牛虽然瘦了些,但肚子里怀着牛犊,卖出十八两银子,你们双方都不算吃亏。”官差也在一旁开口劝说爷孙俩收下银子,在纸上写上十八两银子,“老人家,牛能多卖钱是好事,你们爷孙俩赶快拿着钱回家吧,揣着银子在街上也不安全。”

爷孙俩拿到银子对着客人和官差千恩万谢,执意要帮客人把牛赶回家。

木西拗不过老人家,这对爷孙帮他把牛赶到赵氏医馆的后院才告辞离开。

木西请医馆的下人帮他照看牛,回到房间,温乔正在床上睡觉,乐哥儿不在房间,想来是回家了。

温乔醒来看到木西正坐在桌子前拿笔写写划划,窗户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走廊上已经点上灯笼,“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酉时三刻。”木西从桌子旁起身走到床边,“你现在饿吗?”

“有点饿。”

“咱们出去找间酒楼吃饭,等咱们吃完饭回来,想来你的药也已经熬好可以喝了。”温乔的体温如今已经有所下降,再喝上两天的中药应该便不会再起热,“等到明天咱们再去找那位赵大夫给你诊脉,如果他说可以回家,咱们后天便回家。”

“嗯嗯!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咱们要赶紧回村,还有好多过年的东西没有准备好。”没有蒸馒头,没有炸丸子,没有杀鱼杀鸡,没有准备枣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