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栎潇终于抬眼看他,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音尘哥哥刚还忙着和姑娘眉来眼去,现下还要抽出空来看望我,着实不容易。弟弟身子无碍,哥哥还是早些回去,以免人家姑娘久等。”
宋音尘有些讪讪的,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就皱起了眉:“你这茶怎么还是凉的?身子刚好就喝冷茶怎么行?你们府里那些丫鬟怎么照顾你的?”
说罢就起身往烘茶炉里加了好些小块的炭火,边将红枣仿佛不要钱一般地夹入茶壶里,边卖力解释道:“那姑娘是王家村唯一幸存下来的人,她最后没有喝你的毒药,拼命求救,才被我发现的。”
云栎潇:“……”
宋音尘见红枣已经加满,盖上茶壶盖,将茶壶置于烘茶炉之上:“再说我哪里是抽空来看你?我明明一直都想来看你,那还不是你那哥哥拦着不让吗?你看看门外那成排的侍卫,我又打不过,怎么进得来?”
“我本想着如果今天还是不被放行,我就半夜让月熙带我翻窗进来。”
“音尘哥哥这么关心我。”云栎潇声音清亮,漂亮的眼眸弯成月牙,并不怎么走心地回答了一句,“实在让我受宠若惊。”
宋音尘知道他说的是假话,但他现在想听一些真话,于是认真看着云栎潇的眼睛,有些忐忑地问道:“你当时,到底为何替我挡剑?还有羽寒月为何要杀我?”
云栎潇轻轻搁下短刀:“他并没有要杀你,这宋氏和羽氏虽早晚会势不两立,但还不是现在,他那天只是误以为你要伤我,才出了剑。”
“我为你挡剑,是因为那一剑如果刺实了,你早就没命了,你对我还有用,我当然不能看着你死。”
宋音尘对这个回答有些失望,可很快就恢复过来,因为这确实是很符合云栎潇的回答:“你就不怕自己被刺死吗?”
他现在回想起羽寒月那凶戾的一剑,还是心下犯怵,很是惧怕。
这位羽氏的二公子平日里看起来温文尔雅,却一出招就要人性命,实在是心狠手辣,与他相比,云栎潇可是温柔太多了,最多也就是暴力殴打加恐吓玩弄他一下罢了。
这羽氏的人,一个比一个恐怖!
云栎潇唇角漾起一个勾人的弧度,声音里透着一丝愉悦,仿佛宋音尘刚刚说了一个笑话:“音尘哥哥会死,我可不会,毕竟我们的内力可是云泥之别。哥哥的武艺是很高强,我做不到全然抵挡,但使用内力阻止被他刺中要害,还是可以做到的。”
“所以还是奉劝音尘哥哥在还不会武功前,离我哥哥远一些,以免小命不保。”
宋音尘:“”
宋音尘关心不成反而被嘲讽了一脸,决定不再自讨没趣,他从身后摸出一个长方形的月牙白小盒子,一脸谄媚地推到云栎潇面前:“那天跟你出城,本就是想把这个送给你,没承想中间发生了那么多事,现在就当是赔罪的礼物,希望栎潇弟弟喜欢。”
云栎潇扫了眼桌上的盒子,在宋音尘炙热期待的眼神下轻轻打开,瞬间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就弹了出来,他出于本能地一手抓住。
是那条九尾狐尾
云栎潇愣了几秒,薄唇抿紧,似乎是未曾想到一直以浮夸著称的宋音尘,会送这个东西给他。
这是第一次,有人看穿了他的喜好,暗暗记下,然后为他制造了一个惊喜。
但他一点都不想让宋音尘为此洋洋得意,于是面无表情地将九尾狐尾放回了盒子里,淡淡道:“我那时就是随便看看,并没有很喜欢”
“栎潇弟弟随便看看,但哥哥觉得这个佩饰很适合你。”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接触,宋音尘对云栎潇的性子多少有些了解,知道他小孩子心性,惯会口是心非,“美物应当配美人,你戴上它一定很漂亮。”
云栎潇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蜷缩了下,脸“腾”的有些热,秀气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躲开宋音尘炙热的眼神:“茶好了吗?给我倒杯茶。”
宋音尘立刻狗腿给他倒上,还嘱咐他小心烫口:“这儿的红枣不太好,等过几天到了羽氏,我的行李整出来后,我再给你煮茶,映天山谷出产的红枣阿胶可好了,特别补气血”
“栎潇,我听侍卫说你今天出门了,怎么不多在榻上休息一阵?”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随即房门被推开,羽寒月高大挺拔的身影迈进厅里,见到宋音尘后,原本笑着的脸僵硬了下,语气微冷下来,“音尘弟弟也在,真巧。”
云栎潇放下茶盏,慌慌忙忙地将那条九尾狐尾收起来,放到了自己里侧的腿边,像是怕羽寒月见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