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烁在前线摸爬滚打十几年,退伍后调教训练的高级兵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看人的眼光很毒辣,但凡提出来的问题针针见血,在他手下锻炼过的军官士官,都巴望着他能出声指点一二。
他的出发点很好,可惜迟冬不是他手下的兵。
迟冬站定,抿着唇转头瞪他,气呼呼道:“对,我就是弱,碍你眼了吧?”
“可我想这样吗?没有现实里的特殊能量,我的体质只有e级,生场病都能丢半条命,上限本来就低,”他越说越委屈,眼眶浮出水光,眼尾睫毛湿漉漉的打缕儿,委屈的不行:“再说了,我能会什么格斗技巧?从来没有人教我怎么打架,怎么自保就刚刚那些,还都是我挨(师父)揍的时候琢磨出来的(逃跑)野路子!”
周景烁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面前的小孩儿虽然瞧上去矜贵娇气得很,却实打实在垃圾星摸爬滚打了十几年。
垃圾星资源本来就少,大多数还被掌握在少数人手里,e级体质的小孩儿只能勉强跻身食物链最底层,受欺负被排挤是常态,很多时候连肚子都吃不饱,光是活下来就很不容易了,根本不可能像首都星的幼崽一样,从小就有条件学习格斗技巧,提前为上军校做准备。
他以平均体质的首都星幼崽的标准去要求迟冬,确实有些过分。
周景烁有些后悔,他刚刚下意识就以评判新兵、学生的口吻去评价迟冬,根本没有设身处地的去考虑他的真实情况,小孩儿确实该委屈。
“算了,不说了,”迟冬抹了把眼睛,闷闷道:“说多了跟卖惨似的,没意思。”
他泄气的卸掉身上乱七八糟的装备,身上只留最基础的初始服装,整个人看上去瘦了一大圈,裸出来的手腕细得好像轻易就能折断。
“不玩了,本来玩游戏就是图开心,又不是来挨训的,”他的声音带着点鼻音,听上去比以往要闷软许多:“真要上了前线,我没那么容易死,用不着你操心我会履行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