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帮你洗衣服,”周景烁低声说:“你再睡半个小时。”

截止现在,迟冬已经睡满了八个小时,但他还是困,而且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听到周景烁的声音,他只是翻了个身,再次陷进被子里睡过去。

周景烁摸了摸他的脸颊,起身去给他洗衣服、烘干,然后在夜袭警报拉响之前把迟冬喊醒。

迟冬坐起来的时候脑袋都是懵的,好像里面灌满了糨糊,连思维都变得相当迟钝。他怔怔地看着周景烁,然后感受了一下浑身不痛快的身体,又委屈,又困,嘴一撇,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怎么了?”周景烁有些无措地给他擦眼泪:“身体很难受吗?”

迟冬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哪哪都不舒坦,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滚,然后哑着嗓子提出了诉求:“我要睡觉。”

“五分钟后有夜袭警报,”周景烁尽量温和地告诉他这个噩耗:“冬冬,假期结束了。”

事后没能睡饱觉的小朋友身心都很脆弱,根本承受不了‘只是睡了一觉假期就结束了’,‘甚至还没睡饱’的噩耗,眼泪掉得更厉害了。

他一边哭一边找衣服穿,好不容易稍微止住了眼泪,找了一圈没找到皮带,裤子掉到胯骨,就感觉事事不顺心,又开始哭。周景烁立刻起身去客厅给他找,没找到,最后在浴室的淋浴间里找到了。

等他拿着皮带回来,迟冬已经踩着裤脚拖沓地走到客厅。他的腰背、大腿根的筋脉还是酸疼的,弄得他没办法好好走路,一行动就能感觉到,身体内部某块地方依旧残留着被过度撑开的痕迹。

越是这样,他就哭得越是厉害。

周景烁一整个慌了神,迟冬在他身边的时候,永远都是很快乐很活泼的小孩,从没见他哭得这么伤心过,眼睛都要哭肿了。

他帮迟冬系好腰带,又给他找来靴子穿上,系完最后一根带子的时候,夜袭警报忽然炸响。

迟冬被吓得打了个嗝,抽抽嗒嗒地接过周景烁递来的纸巾,潦草地擦了擦,泄愤似的把纸团团往周景烁身上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