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无人迹的深山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裂谷,这可能是波及范围最小的灾害了吧。
瞧,所有的人都在正常的生活,勤劳的人一如既往地早起,懒惰的人依然要睡到午时。
贫苦的人依然在为了一日三餐忙碌,纸醉金迷的人挺着大肚子,把他实在吃不下的鸡腿,随手扔给了桌子下面的狗。
感情不睦的夫妻,依然在为了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热恋中的情人相互依偎着,在看花。
失去了谢澄安的萧明允,依然跪在裂谷里,一抔一抔地收拢着尘土,从他醒来到如今,又过去了十天。
他既不想回去三家村,也不想去淮安府的新宅,既不关心木工厂的生产进度,也不关心杂货铺的装修。
他不想知道朝堂之上,哪位皇子又占得了上风,也不想知道哪座州府的灵气在减少。
小黑球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就说吧,脆弱的从来都不是谢澄安,而是萧明允。
如果换做是谢澄安,那么他一定会把新宅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会把杂货铺经营起来,也会时常监督着木工厂的生产进度。
他会时常回去看望萧父和萧母,会给梁大夫带礼物,然后去糕点铺里,选一款他最喜欢吃的小点心。
而萧明允呢?他既不想清洗指缝里的尘土,也懒得抹去嘴角的血迹,他的头发上满是灰尘,衣裳与裂谷几乎融为了一体。
他机械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既没有抬过一下头,活动活动肩膀,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个世界好像把萧明允遗忘了,萧明允也把这个世界遗忘了,就连一丝风都不曾吹向他。
苦涩的泪水和急痛攻心之下呕出来的鲜血,不仅没有带来生机,反而让这里更加悲凉。
老天爷大概是偏爱的他的,它见不得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不等萧明允把方圆十里之内的尘土全都收拢,他突然看到了小金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