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熹侧身站立,将不太顺手的钢管砸进另只手掌心里,漫不经心转过头,像是又发现一头肥美的猎物,眼睛亮的惊人。
“你,你别过来!我我,我喊人了!”
马超又不蠢,看到这一幕哪还不明白,这个宁熹不是那么好惹的。他咬牙从地上爬起来,几个小弟也不管了,东倒西歪撞着两侧墙壁就往身后的巷子深处跑,边跑边回头。
橘黄路灯下,漫天雪花洋洋洒洒,半脸染血的少年扬起钢管,咧开血盆大口朝他追过来。
马超吓得腿一软摔地上,又忙不迭要爬起来,卷着疾风残雪的一棍用力抽在他后腰,直将他打得匍匐在地,鼻血四溅。
“我让你跑了么。”轻喘着,不带半点攻击的声音响起。
马超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怕的,额角滚落大颗汗珠,他忙转过身磕头求饶:“宁少爷我错了,都是宁弈安指使我这么做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您……”
“嘘!”宁熹伸出食指抵在唇间,腔调懒洋洋地,“吵。”
他头疼。
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马超像被一只手扼住喉咙,一点儿音不敢漏,维持半趴的姿势跪在雪地里瑟瑟发抖。
幽深小巷,风声呜咽四起。
宁熹这才得空查看起自己,米色高领毛衣外,套了件驼色大衣,一看就不是他的,精神病院里待了八年,没有任何家人的他,冬天就没收到过这么好看的衣服。
谁给他换上的?
宁熹疑惑地伸出手,忽然又收回来反复查看两手手腕。
不对!这不是自己的身体!
他早年有严重的自虐倾向,手腕上各有四五道治愈后留下的疤痕,现在这双手虽称不上好看,手指生疮,掌心布有老茧,手腕却光滑平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