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河讷讷,一时无言。
窦采儿笑道: “不敢说了?义父帮你说。韩非子说, ‘此四王者,人臣弑其君者也,而天下誉之。’”
“你看,就算是以臣弑君又如何?禅让还是吊民伐罪都没关系,只要你能够开创一个天下盛世,自有大儒为你辩经。”
渡河已经被震惊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愣了半晌,只能说出一句: “义父,你当初不是这么和我说的。”
渡河还记得,当年幼的他被窦采儿抚养的时候,他有多么的崇拜眼前这个男人,因为眼前这个男人说,他要为伊尹,为太公望,为周公旦,他要让这个世界重新恢复崇宣盛世,他要人人有食可吃,有衣可穿,他要恢复武崇盛景,让大晋万国来朝。
他说,这个天下病了,他就是医这个天下的药。
幼年的渡河为这个崇高的理想而震撼,于是,他追随这个男人的脚步,为了这个崇高的理想而奋斗。
他想,他要追随义父的步伐,让天下都恢复到传说中的三代之治,让天下重现太平盛景。
但是现在,窦采儿在说什么?
渡河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义父,你不是说,你要做伊尹,做太公望,做周公旦吗?”
“予当初是这么想的,但是渡河,人的想法都会变的。予做了这么多年的伊尹,吕望,周公旦,可是予得到了什么?”
“是愚钝如季穰,都可以对予大声责骂?”
“是无论什么样的蠢货,都能依仗家世反驳予的决定?”
“是这个朝堂之上无论什么样的决定,都要经过别人的首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