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宿的声音放得很轻,本来是不该传出去的。

如果寝殿的门没有打开的话。

刘通看着顿在原地的皇帝,背上的冷汗刷的就下来了。

他简直在心底求神拜佛求着皇后殿下赶紧反驳,最好再叫个人把这个口无遮拦的小宫女拖下去打一顿。

他倒是想弄出点动静来提醒,但是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被人轻飘飘地瞥了一眼。

刘通一下子从后脑凉到了脚底心,仿佛人又回了那个染着血气的寒冬腊月。

守着门的两个小宫女也没敢动弹,她们的脸色只比刘通更难看。

毕竟后者最多被迁怒,她们是实打实地身家性命和皇后系在一起。

刘通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想听的反驳,反倒是听到了另一道压低了声音的厉声呵斥,“慎言!”

他认出了这个声线,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

就是这话的内容、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啊?

寝殿内。

知宿本来也诧异自己有胆子问出这种问题,但是被出来的望湖这么一斥,她反而有点儿憋不住了,“本来就是这样,明明只要殿下开口,不管几日陛下都会过来,殿下却只要朔望。况且哪有皇帝来后宫只是睡觉呢?明明中宫无子这么大的事,殿下非但不急,还、还……”一副未来都不会有的态度。

知宿没说完的话在望湖难看的脸色中止住了。

她突然意识到望湖刚才说的是“慎言”而不是“胡说”。

她整整地发着愣,“……望湖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