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布了很久的局,从在安澈面前伏低做小,让安澈放松警惕,到刻意泄露芙斯托的信息为饵,再引诱公会上钩,激发内斗,将事情闹大以后完美地掩护了西尔希,一箭三雕。
他终于等到安澈自己落入陷阱。
南看着安澈,那头短发依旧梳的整齐,半掩着灰色瞳孔,看起来冷漠严肃。
往日装出来的温情懂事褪了个干净,只余深切可怖的占有欲。
安澈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看到他那毫不掩饰的情绪,他扫了一眼夏,说:“我有办法保住他。”
南不为所动。
直到他举起刀,似乎在思量该往哪里切,南心头一紧,上前想夺过来,幻境里伤亡会牵连到真实世界。
他握住安澈的手,便见到寒光一闪,那匕首狠狠插在他心口。
南没有松开他的手,好像早有预料,身子晃了一晃,跌坐在床上。
疼痛蔓延开,他脸色苍白,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恍惚地望着安澈,好像这一眼即将变成最后一次见面。
安澈被烫到似的别开眼,手有些发抖。
周围的环境随着南的一举一动而震颤,从边缘开始濒临皲裂。
以南的力量为食的幻境即将崩溃。
“你就这么无情吗。”南微微低头,鲜血从他指缝里流淌出来,他咳了一声,声音低哑而湿濡,“你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他轻轻阖上眼,神态几近冷淡:“我是不是要被你抛弃了。”
安澈没说话。
南如同被下了判决书的囚徒,嘴唇颤了颤没吐出半个字来,黑鸦似的睫毛沉重地压下,平日里时常翘起的眼尾也像抽干了活力,满脸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