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若玄说:“如卿所见,大渊沉痾宿疾,民生凋敝,不如任其发展,自取灭亡,这样才能焕然一新。”
印舒蓦地瞪大了眼睛,“皇上怎可如此消极?!天佑大渊,令大渊时光重启,您魂归来,这不是让大渊起死回生是什么?”
谢若玄声音极轻,“朕绠短汲深,即使诸多手段,也无济水火。”
印舒反对,“皇上不必自暴自弃,您文武双全,乃是千古明君,倘若您愿意理政,大渊一定可以重振辉煌。”
谢若玄顿了顿,不答反问:“卿以为,大渊如今该如何救?”
印舒说:“除奸臣,理朝纲,肃清法纪,选贤任能,续太平盛世。”
谢若玄:“……”
“卿未免太过理想,现大渊内忧不止如此,陋规已成成例,天怒人怨,大势已去。亡国在即,人心浮动,大渊已经不能再延续这腐朽的国祚了。”
印舒激动道:“臣原先也认为生灵倒悬,万民难渡。可是天不愿大渊亡国,令您归来。红鸾救世,大渊中兴指日可待。”
“皇上,大渊就靠您了……”
谢若玄疲惫地闭上眼,“破而后立,革故鼎新,唯有剜去腐肉病骨,方能迎来新生。”
印舒忽然平静下来,他注视着谢若玄,问道:“皇上怎么能确定,破而后立,就能迎来新的盛世?”
谢若玄怔了怔,脑海中浮现出那晚孟知爻醉酒后说的话——
“谢若玄,你知道吗?在我那个世界,人人都可以读书,女生也可以上学、工作,不只是男人推动生产力,女人也可以建设国家,推动社会发展,顶起半边天。”
“我们那里,虽有贫富差距,但人们不用为了一口吃的而担忧。律法严明,社会稳定,根本不用担心被卖身为奴。”
“你的策令是最接近我们那个时代的,你为什么不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