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脚, 从里到外,无比的焦灼几乎吞噬了柳期的理智。

她好似又看到了那一管针筒,那只金属和玻璃制成的筒身里, 是漆黑似墨的液体。针头扎进了脚踝, 身体无休无止的震颤后, 那流淌全身的灼痛便纠缠上了她。

好不容易适应下来,如今又迎来了相似, 却又不相似的焦灼。

遗迹的灼痛让她神经紧绷,保持清醒, 然而被塞入口中的金光引发的焦灼, 好似一团不断侵略的火焰, 一点一点吞噬着她的灵魂。

此刻她的脑子里反反复复响着那声“妹妹”,彻底失控的身体,让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些什么。

她一只手提起了李清雅, 又伸出另一只手去抓陶离。但那个方向空荡荡的, 柳期完全忘记了, 自己被日光台瞬间消融了一整条手臂。

于是她放下李清雅, 转而用仅剩的手抓住陶离,又用另一只手去抓李清雅。

自然没有成功。

为什么呢, 为什么总是抓不住另外一个?

她反复做着同样的动作, 提起一个,放下另一个。

为什么, 总是只能救一边?

不, 她连一边都救不了, 李清雅这个样子, 怎么能说她还活着, 怎么能说救到了……

此刻的她重复着机械的动作, 若不是面容在痛楚下极度扭曲狰狞,几乎化成了另外一个活死人陶离。

终于,一个眨眼后,她坐到了庭院之中,李清雅和陶离都安安静静躺在一边,两个人都整个眼睛,一个多了一丝活气,另一个则多了一分死气。

柳期试图从混沌中抓住一丝理智,但那条微弱的线若有若无,好似被焦灼的火海不断拱向漆黑的天空。